翌日清晨,劉千甫昨日被德元帝說了兩句要與袁家結親,是一晚上都沒睡好。
可待天將明時又想著袁紘整天煩他,不如噁心噁心他!
他把他那三兒子當寶貝似的看著,與他在朝堂吵了多年。不如隨皇帝願,真做起親家,袁紘那張老臉上不知是何光景。
劉千甫用完早膳穿好官袍,盤算著心裡想法出了院門,行過武庭院時,看劉從祁正打著赤膊練刀。
刀鋒利刃如驟風颳過,破空聲陣陣貫耳,招式狠辣凌厲,使刀之人像是要砍破這細碎晨陽。
劉從祁背脊線條結實不失勁力,小麥色的肌膚上汗珠滾滾,水光下的腹肌排列齊整,染著晨色極為漂亮。健碩的左胸上刺著只蓄勢待吼的墨赤麒麟,麟尾從肩胛處沿漫鋪開,麟頭朝於心口一指處停下。
此刻汗水浸濕了兒郎,大珠汗滴正從麒麟身上滾過,猶如黑白交界的晨昏,關不住這振振公子。
「二郎,你覺著袁紘那三小子,性情如何?」劉千甫踱步到劉從祁身前問。
劉從祁收刀,扯過綢布擦著後頸的汗,冷冷道:「還行。」看劉千甫面上怪怪的,問道:「他名次還在嗎?」
劉千甫拿過兵器架上的刀,擱在手中把玩,「官授秘書省校書郎,你問這個做什麼?」
「問問。」劉從祁擦著身前的汗珠,「你突然問他做什麼?」
劉千甫把刀遞給侍從,嘆口氣說:「聖上想劉家和袁家結親。」
「結親?」劉從祁嗤笑,「就他?」
劉千甫道:「昨日聖上說,要麼把你哪個妹妹嫁給袁亭宜,要麼把袁紘孫女嫁給你。其實你也不小了,該說婚事了。」
「要娶新娘子你自己多娶幾個,別往我身上牽。」劉從祁把綢布甩到兵器架上抖了單衣穿上,想了想又說,「袁則直玩世不恭又愛鑽平康里,三娘她們嫁過去會委屈的。」
「我還以為你跟他交情好,會誇他一通呢。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他一起鑽的。」劉千甫看劉從祁冷他也不氣惱,接這個兒子回京這麼多年,父子倆相處一直是這樣。
「就算袁亭宜要娶我女兒,也得他上門入贅,袁紘跟我明里暗裡較勁這麼多年,這事不能讓!」
劉從祁聽劉千甫一直叨念,心裡煩沒說話,束好腰帶整好官袍拿過儀刀,說了句:「輪值了。」隨後離開。
御史台里,鄭郁坐在案前發神,不料德元帝居然會讓他和林懷治及王台鶴去查科舉舞弊案。想著紫宸殿裡德元帝說那番話的意思,是要大查受賄,只怕這下,是不止科舉舞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