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魚躍龍門,袁亭宜便說想去看看這三月里的桃花,眾人也就依著他去。
而林懷治自杏園話後,則就又恢復了言少的樣子,對誰都是冷淡的要死。眼神更是恨不得把這幾人全都千刀萬剮,杖千次,流放嶺南。
但看鄭郁隨眾人去桃花,那他也要順著一起去。
眾人說笑著沒走多久,就到了開滿桃花的園林。
桃花粉羞含面,夾著春風吹著人心,鄭郁看著這十里桃林,在杏林的一切也就忘卻。
彼時園中還栽有榆樹,粉紅與深綠交疊,如同江南水鄉的溫意。
但幾人也未走多深,只在園林門口逛了幾步,就準備回去。可突然在行過一粗大高盛的榆樹時,鄭郁覺得空中似有淡淡的血腥味。
可一看周遭又並無不妥,身後三人還在嬉戲打鬧,他以為是別處傳來的泥土異味,也就沒放心上。
突然□□悶撞聲響起,繼而是袁亭宜的呼聲,「九安,你做什麼?」
鄭郁停步回頭看去,看袁亭宜被劉從祁抱在懷裡,劉從祁醉酒朦朧的雙眸盯著地上,冷聲道:「有血!」
眾人凝神看去,只見袁亭宜方才所站的位置上,有一滴鮮血散在地上!
在這春日的桃園顯得格外詭異。
而方才若不是劉從祁拉住袁亭宜,那滴血則會落在袁亭宜臉上。
袁亭宜摸摸自己,再摸摸劉從祁上身,疑惑道:「我倆沒事,這血哪來的?」
幾人眼神四處搜尋,林懷治看向樹上,冷冷道:「簫寬,上去看看是什麼東西。」
眾人都屏了聲,也不知這是何物之血,只都看著那樹上。
那粗大茂盛的榆樹離地幾丈遠,鄭郁見那枝椏錯生處,赫然露著一截手指。
簫寬點頭,他跟在林懷治身邊多年,一身功夫自然不是花架子,輕功點地,不過蹬腳幾步就躍上樹木。
鄭郁看簫寬在看清那人後,臉上表情明顯一滯,手探呼吸,確認無氣後,大聲道:「殿下,他死了。」
「帶下來。」林懷治看那血又滴了下來,落在地上開出花像。
簫寬得令,提起屍體,飛身落地。屍體在冒出樹上那一刻,眾人就看清了。
一身紫色官袍,是三品大員!
簫寬下地後,將屍體翻過來。
看清臉後,眾人都倒呼一口氣,袁亭宜驚嘆:「這不是,戶部尚書謝中庵嗎?」
謝中庵官袍已被黑血染了滿身,頸部有一刀傷深口,頸肉翻湧,早已失去生命。
「頸部一刀斃命,下手無錯快狠。人是在死後放到樹上去的,放上去時血已凝結。但還有些順著樹幹滴落。」簫寬蹲下翻看檢查了謝中庵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