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藏這麼深。」嚴子善恨道。
鄭郁一頭霧水,覺得若是真的重要,那他還回去就好,便道:「既如此,我還給他。」
「此物原是一對,另一塊在惠文太子那裡。」嚴子善悠悠開口,「而那塊被惠文太子贈予悼賢太子妃曲婉,你還不明白嗎?」
鄭郁頓時覺得有晴天霹靂當頭劈下,傻愣片刻都不知說什麼,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記錯了?」
記憶無端被質疑,嚴子善就差拍案怒吼了,強硬道:「怎麼可能記錯!麗妃給這玉璜時我就在當場,麗妃家世不好,這應是她早年的陪嫁。她當年對這兄弟倆說,在新婚之夜,青廬帳中就將玉璜贈予來日的夫人,願夫妻二人恩愛長久,一世同心,生死同衾。」
一時間鄭郁不知是哭還是該笑,有些失神:「他......他沒有說過。」
「他才不會說呢。」嚴子善嫌棄道,「衡君這人,你越是猜中他心思,他就越不會承認,就像早年明明喜歡吃透花糍,死活不承認。嘴還硬,簡直是大雍第一死鴨子。」
鄭郁瞪大眼,滿臉震驚:「他喜歡吃透花糍?」
嚴子善冷哼:「一天可以塞十來包。」隨後又是想起什麼,說:「難怪啊!難怪他那年騎射輸給你,我看他那時就有心思了吧,他還有臉說林四郎。我上次說的人沒有你,所以他沒承認,早知道把你加上了。」
鄭郁呼吸略微急促,拿起玉璜再次確認:「這個真是你說那個意思?表歡喜?」
「何止歡喜,夫妻之情,送時心裡估計想著非你不娶了。」嚴子善非常肯定,怒道:「林衡君,死鴨子。他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就是嘴!居然騙我這麼多年!」
「不一定。」鄭郁握緊玉璜,起身問嚴子善:「他今日在家嗎?」
嚴子善驀然間只聽到了後面一句,答道:「應是在吧。」
殘影飛速晃過嚴子善身前出了門,帶他回神時,只聽鄭郁聲音從外面飄來:「連慈,屋裡你看上什麼都拿去!」
嚴子善環視一圈屋內,沒發現有什麼好的,除了門口那傻不拉幾的周渭新能帶回去做苦力還有啥好的。但嚴子善還是象徵性的在屋裡挑挑揀揀找了幾幅字畫,帶回去觀賞,還沒出門才回味過來鄭郁那句「不一定。」
字畫散了一地,嚴子善一拳砸在門上,憤然道:「他倆肯定早睡過了!沒想到硯卿手勁也跟林懷渝一樣,真是作孽。」
出了門的鄭郁本想去找林懷治坦白情意,卻見白日朗朗,他還聲稱在養傷,實在不便。只得轉身回屋,好生送了尚在震驚中的嚴子善出府。
到了晚間,驪山狩獵的鄭厚禮父子倆也回來,兩人身上都沾著酒氣,想是喝了不少。鄭郁瞧著兩人睡下,才披著夜色轉出北陽王府。
夏雨積在青石磚縫裡,長安涼意驟上身。鄭郁從成王府的側牆翻進去,一路避開府兵守衛。還是如去歲冬夜般,左繞右拐,翻了許久到得王府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