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風吹動著劉從祁和袁亭宜的衣角,二人打馬走近,袁亭宜面色帶喜,俊秀的眉眼無不透著悅色。而身旁五花淺玄駰馬上的劉從祁,臉色冷漠,鑌鐵橫刀托得他武人氣質從身而顯。
兩人於風中騎馬立,一相貌俊秀一英武疏離,與周邊的青山綠水有別樣美感。
「袁則直!你聲音太大,把我的魚嚇跑了!」嚴子善回身怒吼。
袁亭宜翻身下馬,來到岸邊與眾官員依次見禮,袁亭宜生性純真加之又是袁紘幼子,張嘴就是甜言,多數官員都會被喊得和顏悅色,對他偶有夸談。至於劉從祁下馬後,只是點頭見禮,鮮少開口。
袁亭宜走過岸邊多數官員的魚簍後,站在嚴子善和鄭郁中間,蹲下低身摟住兩人,笑道:「行了,嚴連慈!這麼多人,就你的魚最小,還怪我聲大?嚇不嚇你都墊底。」
「你懂什麼,聽馬蹄聲都知道是你。」嚴子善不滿的想抖開他,試了下後發覺人想狗皮膏藥粘得很,隨即作罷。
鄭郁輕笑:「連慈也是盡力了,他現在魚簍里的比我在并州太光湖裡釣的大。 」
袁亭宜鬆手,一屁股擠在嚴子善身邊坐下,說:「硯卿,其實他出全力也是這樣,垂釣此等雅事,他這握慣了儀刀的手不抖才怪?!」
「則直你這樣的俊秀小郎君,我可以打二十個。」嚴子善十分不滿袁亭宜來搶他的位置,正想給他擠下去時,看到邊上抱臂站著的劉從祁時,笑問:「你倆今日興致這麼好?來這兒騎馬?袁相也沒來樊川,則直你在家裡闖禍了?」
此等雅事,身為門下侍郎的袁紘自然會隨德元帝來,但沒來就定是有事。
鄭郁這時也不免好奇起來,多年相識相處起來,那是有什麼說什麼,打趣他:「可是又銜筆伏案睡著?」
「沒有。」袁亭宜神情猶豫,語言吞吞吐吐。嚴子善向來喜歡這些事,直接問向劉從祁:「九安,他家到底什麼事?」
劉從祁挑了個空位坐下,冷冷道:「有媒人上門說婚事。」
嚴子善憋笑:「說你與劉相女兒的婚事?」
月前德元帝提出那事,朝中誰不知道?都等著看熱鬧呢。
「瘋了吧?我要真娶了劉相公的女兒,我這後半輩子還有什麼奔頭,說不定一進門就把五娘子趕了。」袁亭宜掩面訴苦,低聲哀嚎,「不是劉相之女,我也不知是誰,我看他們談的歡就跑出來了。」
實在是劉從祁對他說,他的妹妹們喜歡從一而終的人。
鄭郁聽此淡笑,發覺有魚咬鉤忙收竿。嚴子善又道:「男子終要娶妻生子,你不想嗎?」
袁亭宜蹙眉深思,說:「如果是位貌美賢良,溫柔聰慧,不會管我錢財的娘子,我自然願意與她奉承宗廟,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