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元帝真覺得這些人一天都不消停,問:「兩位愛卿何事?起來吧。」
京兆府尹眼神看向劉千甫,眸光帶有懼意。曲煒起身後,正直道:「陛下,萬年縣令接告發,說梅相之子曾買兇陳四殺人。不良人及刑衛去陳四家看後,發現其證據確鑿。臣聽聞後,前來告知,想問陛下如何處置?」
德元帝真覺太平沒幾天就又出事,煩道:「這點事也要問我?交給京兆府和大理寺即可。」
「請陛下恕罪。「曲煒解釋道,」陳四殺的人是惠文太子貼身內侍,趙茂的弟弟趙定。當年惠文太子病逝,趙茂殉主本是忠義,可梅相公的兒子為何要雇兇殺他的弟弟呢?陛下,此事怕是不尋常。」
而後曲煒說,是因為趙定不小心在一次文人宴席上得罪了梅說之子,故而被梅公子買兇殺害。
德元帝的臉色從來沒有如此難看過,他冷冷道:「梅說之子在天子腳下買兇殺人,無法無天,視律法如無物。命京兆府、萬年縣同御史台一起嚴加審問,梅說教子不善貶為開州司馬。趙茂殉我兒而去,是為忠良,其弟得罪梅家,故有此遭,實乃痛心。張守一,命人厚葬。」
劉千甫的臉色也是陰沉萬分,他強裝鎮定道:「陛下,梅說之子目無王法,心術不善是該如此,可他本人為官卻兢兢業業,無不勤勉,貶為開州司馬,是否太重?」說到此,他看了眼曲煒,眼中充滿疑惑,又說:「且他才任尚書左丞不過月余,便將尚書省的事務處理妥當,實為能力上佳。如今貶他至外地,這尚書左丞位怕又是要空段時日了。」
若是以往,德元帝必會順著他的話答應,可今日卻強硬道:「這事我心裡都明白,可梅說德不配位,朝政不用他多操心。此位是官員圭臬,不可胡來,劉仲山,你明白嗎?」
亭內無聲,半晌,劉千甫才答道:「臣明白。」
這是讓他閉好嘴,不要再對梅說有過多的求情。
德元帝的視線從劉千甫移到劉從祁身上,笑道:「不過仲山,劉十一郎的刀法好,身手也不錯。跟子善過起來是不相上下啊,你和明樓啊看看右衛或南衙里有什麼空缺的官銜再給升一升。」
劉千甫和劉從祁連忙感謝,嚴明樓得了嚴靜雲的眼神後,笑著答應。袁亭宜則愣了下,他沒想到劉從祁來個別苑還能升官。
鄭郁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默默的飲了口酒。
許是白日的涼爽,到了晚間竟下起大雨。夏季多雨,以致當夜的長安城悶熱又潮濕。
屋內的幽香洗去雨中的泥土味,木窗被大風吹得吱呀作響。鄭郁因情激而導致青筋明顯的手正揪著被子,滾熱的肌膚貼著冰涼的龍腦鬱金簟,順滑的長髮隨意的鋪在上面,雙腳無意識地蹭著林懷治的腰。
「嗯......好了吧?!」鄭郁齒間終於說出一句尚且完整的話,他想推開頭顱,卻被林懷治反手扣住,顫聲:「別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