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郁專注著眼前的草環,那腳步聲停在鄭郁的牢房前。
刑衛開了門,德元帝身邊一位親近的內侍對他道:「鄭少卿,聖上傳你至驪山面聖。」
「能讓我洗個澡嗎?」鄭郁執起草環轉頭從環中看向內侍,隨後取下,笑道:「下官被關了數日,面容不佳,恐熏聖駕。」
內侍有些猶豫,思來想去後只能說快些。畢竟真怕鄭郁把德元帝和一眾相公們熏著,那味道酸得很。
大理寺現下沒有熱水,鄭郁就著涼水洗了頭和澡,將四品緋色官袍往身上一套,金玉帶一扣,英俊瀟灑。隨後正步離了刑獄,出門後強烈的光影讓他有些不適。
他眯著眼轉頭看去刑獄的大門,雨水飄瀟的沉重木門仿佛在訴說著他的野心,旋即他淡然一笑回頭上馬奔往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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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議政
華清宮內,德元帝鐵青著臉不語,底下官員都沉著氣不敢說話。林懷治和鄭郁前後跪在殿內,兩人身邊的謝從一直腰跪在地上,垂著頭不說話。
「中書侍郎辦事不利,淹了農田,如今這民怨已是沸騰,且還不說江南之地的動亂。」劉千甫拿著奏章對德元帝說,「如今長安周邊共有近萬畝良田被淹,毀於雨中的農糧怕有上萬石。陛下,今年江南、鄭州等地已是稅糧與錢財欠收,如今又出這事,國庫怕是耗不起了。」
謝從一叩首:「陛下,臣精修水利,無不勤勉,大雨來至,實乃天災,淹田數萬實在是非臣之過。」
袁紘追道:「那謝公認為是誰的錯?難不成是成王殿下?」
「袁相,此事也是成王和鄭少卿有所督察,真有事難不成是謝從一一個人幹的?」嚴明樓厲聲道,「滿朝文武雙眸在看,此次江南、鄭州動亂到底是誰幹的?!你們這群人心裡都清楚!」
劉千甫毫不猶豫回道:「誰幹得?!難不成是官逼民反?鄭硯卿被你關進刑獄數日,接手的人分明是謝從一!而江南則是百姓于田上走投無路,欲求生存之道,才有眼下江南大亂的局面。陛下,新法必須推行,否則賦稅壓於百姓,下次亂的就不是江南了。」
德元帝沒有回這句話,現下的重要點不是都水監的事,而是新法又一次被推了出來,德元帝揮手道:「你們三個先起來吧。」
三人起身站起退至殿內兩側,林懷治退至林懷湘身邊站好,兩位皇子雖有參政之權,可無德元帝的開口,都不敢在這裡多說半個字。否則就會扣一個結交朋黨。
政事堂里加了議政之權的人都在此,官員不下數十人。
這群朝臣還在爭辯,嚴明樓冷笑道:「我抓他是因他污衊朝廷!劉仲山、袁維之,你倆到底在做什麼,真當我們不知道嗎?!最可恨的是你,袁維之你枉為貞獻太師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