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又看完軍報,遞給鄭郁說:「張書意壓不下手裡的兵,還想把事情鬧大。其他事情可大可小,可叛亂這事該怎麼辦?」
「張都督,張左丞。」鄭郁接過軍報沉思許久,後朝楊立道,「調三千兵士給我,隨我去越州。」
楊立眉頭深鎖:「我看張書意是故意把這事挑起來,就等你進去。他受劉仲山陷害貶到越州,這次的事他不可能聽新法的。」
越州災民大亂,叛亂橫行,楊立怕鄭郁去了只怕會出事。
鄭郁道:「他手裡端的是皇家碗,不是世家。新法已行,叛亂也要壓下去,百姓需要土地保持日後的身家性命,這次事要是辦不好,張書意和我兩個人的腦袋也不夠砍。」
點好兵士,鄭郁立馬帶兵赴往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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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同僚
杭州到越州只需兩天,到越州後鄭郁命越州都督府內的官員將災情帳冊和軍報呈上來。
越州都督府內,府衛都退了下去。曾經的政事堂宰相張書意悠然地喝著茶,淡淡道:「鄭使君是來平亂的嗎?」
自科舉案後,張書意早已學精,老命還能折騰多久?不如珍惜眼前。
「張公,二十萬叛賊駐於會稽以北與台州,過了江危及的可就是蘇杭及整個江南。」鄭郁說,「上次長史領了軍令調兵,為何這場叛亂還沒停歇?」
「這件事怎麼起的,你我心知肚明。」張書意擱下茶碗,神情自若,「不必拿天下壓我,他劉仲山真心懷天下蒼生,就不會幹出此等人神共憤的事。」
鄭郁在堂內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張公,那如今依你之見呢?難道放著這群叛賊不管?等聖上來問罪嗎?」
「我沒存這個心思。鄭硯卿,你是袁維之的學生,你真心跟我說一句,這件事袁維之是幫凶還是冷眼旁觀?」事情已發生,無人能去扭轉這個局面,就只去問上面到底還有沒有官員把百姓當人,於是張書意問道。
中秋後的月亮初掛枝頭,鄭郁從都督府的正堂往外看去。月色清冷,無邊寂寥,他淡笑:「在張公您的心裡,袁閣老會是如此的人嗎?」
「那長安周邊溝渠被倒灌,也沒有他的事嗎?」張書意聲音夾著怒火,他走到鄭郁身邊,也望著那清月,倏然低頭長嘆:「維之與我交好,這些事情我沒有不信他的意思,只是萬事若想開始,也不該拿百姓下手逼對方妥協。」
「長安溝渠的事是我與劉相所為,長安百姓無人受分毫所傷,聖上也免了受水患百姓的賦稅。師傅一心只為百姓,怎會拿百姓的莊田去補自身的法則。」鄭郁坦然而言,悵然道,「張都督,越州叛亂的事,不是此次水災一時爆發出來的。江南是賦稅重地,自然也是世家盤踞的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