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徐球唏噓:「你倆每次玩這個都吵,就不能平和一些?則直,九安在不揪你下來,你怕是要光著回去了。」
嚴子善已經習慣這兩人每次打葉子戲都吵個不停,劉從祁的腦子似乎在這種小紙牌上不夠用,每次玩葉子戲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輸的連褲子都沒有。
劉從祁加一個袁亭宜,簡直就是送錢的散財童子。
忽然袁亭宜感覺自己的衣袖被力氣扯了下,他忙後側身從徐球背後看去,姚珏伸手道:「舅舅,我沒錢了,借我點。」
袁亭宜剜他一眼,摸遍全身最後從劉從祁的腰間錢袋裡摸出一把子銅板給姚珏,囑咐他省著點花。
袁亭宜擠走劉從祁,替他接牌打著,記著方才的話頭說:「嫁給劉相?劉相公今年都四十有四了吧!」
「則直,你知道何為男子魅力嗎?」嚴子善深諳此中關竅,朝他挑眉笑道:「都道男人四十一枝花,此年歲更能明辨是非,成熟穩重,經過歲月和權力的洗禮更是沉穩。何況這可是中書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者劉相平日養的好,面相上來看最多三十二三。」
彼時民間多聊宮廷與官場上的趣事,特別是一群世家公子圍在一起,那談論的無非就是風月之事。尤其是嚴子善和袁亭宜兩人,說起這些七天七夜不停歇。
徐球低頭偷笑,姚珏思索著手裡的牌。
「九安你跟你爹站一起會有壓力嗎?」袁亭宜轉頭問。
劉從祁一臉冷漠地抽走袁亭宜手裡的牌打出,肯定道:「沒有。」
隨後皺眉嫌棄:「他也就那張臉好看。」
袁亭宜回道:「你不還是一樣。」旋即又攬著劉從祁笑道:「但十一郎要是娶妻我定為你親畫墨寶,賀你新婚。」
劉從祁眼神凝視袁亭宜片刻,嗤笑一聲撥開他的手,輕鬆道:「袁三公子你的墨寶還是留給嚴連慈吧。」
「我不要!」嚴子善審視著手裡的牌,伸出右手食指晃著表明拒絕,「則直的畫驚為天人,如勝仙境,我這個粗人欣賞不來。」
若說京中最善丹青者是張讓子,出神入化,京中最不善丹青的則是袁亭宜,一幅畫狀如狗爬,牲畜兔狸無人可辨其真容。
袁亭宜嗤道:「凡夫俗子,不懂大雅。」
「則直的三狸戲草圖,也就十一郎夜間不明物時看得出是個什麼。」徐球打趣著說。
此話說得中聽,袁亭宜手肘搭在劉從祁肩上,歡笑道:「那可不是,知我者非十一郎也!」
徐球掃過兩人搖頭,觀牌局後笑著說:「諸位輸了,給錢!」
說話談笑間,牌局又見勝負。
袁亭宜打了一上午身上早沒錢,只得去劉從祁身上摸。劉從祁無奈側身往後退,並推開他:「今日帶的不多,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