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深造反的原因是什麼?沒錢沒地,這下子誰貪污這軍餉,就會被有心之人網羅在裡面。
劉從祁垂眼掩去冷意,答道:「政事堂下公文,讓這筆錢落在修葺江南堤岸的帳上,反正整個江南現如今都拿不出錢和糧,這筆錢囫圇著就這麼過去了。軍餉讓戶部和趙貞國想辦法就是,至少不要牽連到我們。而且還有一件事,他們拿了何才文的家產,並未全數充繳國庫。」
劉千甫思慮片刻後,說:「狗膽包天,聖上這幾日欲修道觀正愁沒錢呢。這軍餉裴家也定收了些錢,這些年打著我的幌子沒少干暗事,先用用吧。明日我就回稟聖上,你讓裴霖別病急亂投醫。」
劉從祁頷首隨後說了兩句就退下,出去時見滿地狼藉並不言語。
走至門口時,劉千甫吩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來人,進來收拾。」
胡女立在門外,劉從祁路過她身邊,對她說:「叫你呢,還不進去?」
門外的侍從與婢女本想進去,可看出劉從祁的發話,也就無人敢動。胡女愣了片刻,隨後垂眸進去。
滿地的奏摺與茶盞碎片,水浸滿了紙張,劉千甫手搭在著憑几上撐著額闔眼想事,聽見屋內聲響後,睜眼看去。
他沒有出聲只是看著胡女的身影忙碌,看到案上胡女收拾齊整的奏摺後,輕笑一聲:「你不識字?」
案上的奏摺被倒著擺好,字跡顛倒,胡女看向他,用流利的官話答道:「回稟郎君,是。」
她才從呼倫貝爾草原來長安不久,文字之上並不識多。
聲音不像,語言也不像,但劉千甫見著這張臉還是覺得有趣,便對她招手。
胡女起身走到他身邊跪下,劉千甫凝視著她的面容,想了想後,問:「你姓名為何?」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奴婢姓王名宛。」
劉千甫嗯了聲,燭光映在他俊美的臉上,往日有著疏離的眉眼現如今露著沉穩:「你是五胡中人?」
王宛答道:「奴婢是回紇人。」
劉千甫又問:「想學寫字嗎?」
王宛猶豫片刻後點頭。
劉千甫望著她,目光幽深像是回到了許多年前的張掖河邊,最終輕嘆口氣對王宛伸出手,柔聲說:「過來,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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