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微涼的風送著月光透過窗進來,鄭郁伸手將那抹月光盛在手上。他突然感覺一股無力感,那是來自於權力和局勢的絕對壓制。四方皆敵,朝政不穩,鄭郁明白朝中比他有能力的官員有許多,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保持著這個塞外四方平衡。
因為誰也無法去打破這個權力牢籠,在涌如江水的政局面前,他們這群官員的性命對於帝王而言,在彈指間即可化為齏粉。
幾個人的力量在諸葛筆硬要划過的史書竹簡上,顯得那麼渺小。讀書人自古有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他們卻承載著國家的希望。
月朗掛中空,鄭郁疲憊地睡下,他在夢裡騎馬追著墜於西邊的太陽,想將那金烏留下,留在長安。
漸漸的帳外歌聲消了下去,鄭郁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帳簾又被人掀起,有人快步走了進來,走動時還帶起一陣疾風。帳內的燭光只剩星點,他想睜開雙眼看是不是又來示愛的人,卻不料睡久了眼神散得很看不清人,只能在黑暗裡朦朧瞧見那高大的身影坐在床邊。
那人伸手摸摸他的頭,繼而是臉,氣息很熟悉是認識的人,鄭郁覺得或許是沙艾格手賤,畢竟以前沙艾格就經常掐他,自然他也會打回去,所以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怎料下一瞬,那人直接吻了下來,鄭郁大驚這人忙想推開,卻被一手遮住眼睛。
熟悉的唇舌探入口腔,鄭郁感到眼皮上的一絲冰玉,他試探性的摸著對方的身軀。多年陪伴的肌膚紋理早已刻入他的腦海,鄭郁接受著唇齒間的野蠻,突然身形一凜,這不是旁人是林懷治!
離別數月的情感在這刻爆發,鄭郁雙手緊緊抱住林懷治,顫聲道:」衡君,真的是你嗎?」
他很擔心害怕,怕酒醉醒後這一切又是一場夢。
林懷治親親他的耳垂,答道:「是我。」
他嗓音啞得出奇,鄭郁瞬間湧出淚花,他想拿開眼上的手,奈何林懷治不松。簌簌脫衣聲在帳內響起,林懷治熱烈地吻著鄭郁,三兩下便寬去兩人衣袍。
而後他又尋來一條錦帶蒙住鄭郁的雙眼,兩人肌膚相貼,林懷治一路從上而下地吻著他。鄭郁在林懷治身上尋摸,確認他身上無多出疤痕後才放心,但他摸到林懷治臉龐時,只覺風沙和驕陽似乎在他臉上留下了粗狂痕跡。
分別時未曾有一句話語,那醒後的煎熬與自我質疑一直到後面釀造成洶湧的思念。
數月以來林懷治不知道鄭郁在哪裡,是否安全,每時每刻他都在思念驟然離他遠去的愛人。以致再度重逢時,他已無法控制自己情緒,將所有在路上想說的情話化為纏綿粗野的情事。
皮毛毯上的兩人忘我糾纏,昏黃只余星點的燭火搖曳,鄭郁聞著林懷治身上獨特的淺淡香氣,一時陷入情愛恍惚。
林懷治抱著他坐起,不停地在他頸間啃咬,吮吸力道簡直讓他酥麻無力。鄭郁抓著林懷治的背接受那股蠻力,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刺激油然而生,眼上黑布遭淚水打濕,哀求之語多過情話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