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賊嚇了一跳,慌忙循聲望去,目光所落之處的陰影壓得濃重,他竟沒看到只在三五步之外站著一個大活人!
那人點了煙,收了打火機,黑暗隨之重新包裹上來,陰影里只剩下一個紅點。
毛賊手裡還拿著佟言的圍巾,見夾煙的男人遲遲未語,便仗著膽子試探地將圍巾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依舊無人制止,毛賊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明白了什麼,膽子越發大起來。
他又將佟言襯衫上別著的兩支筆具為己有,然後一邊覷著男人站的位置,一邊去扒佟言的風衣。他的確有些本事,衣服扒下來,那醉鬼都沒醒,只是在微涼的夜裡,用雙臂環住了自己。
毛賊套上風衣,伸手又在佟言的褲子口袋中摸到了手機。
「手機就算了,挺私密的東西。」
低沉的男音忽然混入了夜色,那個一直不言不語的男人,叼著煙踱了幾步,坐在了站台中的另一張長椅上。
微弱的光線落在了他的身上,直到此時,毛賊才驚覺,這個隱於黑暗的男人竟然如此高大健碩。
但他貪心,認定了對面的男人不會深究,陪著笑臉說:「我對手機里的東西不感興趣,拿回去格式化清空。」
菸絲的燃燒迸發出深紅的顏色,男人在緩慢散開的煙霧中沉聲道:「我建議你把手機放回去。」
毛賊有些捨不得,掂了掂手機,眼珠子亂轉:「行,我放回去。」
然而,手機卻滑入了毛賊的口袋,做完這個動作,他迅速轉身,撒丫子就跑。
盛嶼摘了煙,站起身,望著那個背影有些無語。繃緊腿部肌肉,男人幾步就追了上去,伸手一把抓住毛賊的頭髮,向旁邊破舊的廣告牌上狠狠一撞,冷眼看著他緩緩滑坐在地上。
彎腰將佟言的手機取回,盛嶼轉身走回站台,邊走邊撂下一句:「滾遠點!」
盛嶼坐回長椅的時候,毛賊已經連滾帶爬地跑了。手機被重新塞回佟言兜里之前,盛嶼不小心按亮了屏幕,屏幕背景中無垠的海景很美,有些眼熟,但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可下一刻,塞進兜里的手機又被扯了出來,盛嶼覺得哪裡好像不對,按亮屏幕往眼前送了送,他看到了遠景中幾近光著身子游泳的自己。
「草!」盛嶼偏頭看向身邊沉睡的佟言,「你他媽腦子裡天天裝的都是什麼?!」
沒壓住的音量,吵醒了那個深醉的人。佟言緩緩睜開眼睛,木楞地看向身邊的盛嶼:「又夢見你了。」
久未說話的嗓音有些沙啞,男人的眼神轉為嫌棄,「總夢到你,覺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