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終於落了下來,隨著逐顆解開的叩子,一路向下。盛嶼在最後時刻抬起頭,冰冷地嘲諷:「佟老師現在沒有愛了不也這麼精神?看來你的愛也沒高尚到哪去。」
說完,他圧低身子,埋首下去。
被束縛住的雙手驟然握緊,綑紮帶將皮膚勒出深深的凹陷,佟言在憤怒、羞恥與愉悅間不斷切換著感受,直至腦子裡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思維開始空濛混沌,不自覺地叫出了柔軟祈求的那聲「盛嶼」。
白色的綑紮帶被鋒利的刀片挑開,辦公室的門上了鎖,沙發凹陷,盛嶼吻了過來,佟言嘗到了自己的味道。
沙發不算柔軟,彈簧的撐力十足,此時卻在不斷下壓又彈回……
按著人,盛嶼伸手從茶台上拿起白瓷茶盞輕抿了一口,茶香在齒間還沒散開,茶盞中餘下的溫熱茶湯便被潑在白皙的皮夫上!
盛嶼俯下身子,就著那片水跡,又將白吻成了紅。
「你說過要做我的茶寵的,今天就一併還了吧。」
茶香漫散間,佟言想到了那間光線幽暗的按摩室,想到了咬在嘴裡的茶杯,和盛嶼的那句:「水沸騰之前,你要是將茶都灑光了,就要做我的茶寵。」
那時的自己是什麼樣的?一顆心如同倒入容器的泉水一樣逐漸加熱又沸騰,翻滾的茶葉像他混亂又躁動的思緒,而那由淡轉濃的,不僅僅是茶湯,也是他對盛嶼的蓬勃愛戀。
而如今,沸水冷卻,潑在身上冰涼入骨,那茶湯也釅得深濃,只剩下苦澀的味道。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慘澹斑駁,落在佟言的皮膚上,就像落在冬日凋敗的枯枝上。青年的身骵陷入沙發,顯得他更加消瘦,目光空泛,不知望著什麼,長而密的睫羽久久不曾眨動,半晌兒後,他伸出手,從身邊的茶台拿起一杯溫茶,毫無猶豫地潑在自己身上,濺在臉上的水滴像淚水一樣滑落,他淡聲回復盛嶼:「還你,你想要什麼,這次都還你。」
不知怎麼,便惹怒了盛嶼。
沙發的彈簧被外力壓得變形,幾乎縮成短短的一節,向下的負荷讓壓扁的鋼圈積蓄了強大的力量,片刻之後高高彈起,一個往來還沒結束,新一輪的重負再次而至,越來越筷,越來越風狂!
佟言已經無法思考,腦子裡只有一片白亮的光點。他覺得自己似乎出現了幻聽,不然向來不恥情愛的盛嶼,為何會問出「愛我嗎?」
「佟言,你真的愛我嗎?」
沒有得到回答,彈簧壓得更低,彈得更高,速度更快。
「回答我,你到底愛我什麼?」
佟言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苦茶味兒,他覺得那些茶湯滲入了皮膚,讓自己從裡到外都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佟言,說你愛我!」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