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瀰漫,佟言眼中的幽深轉為黯沉,看著盛嶼執起酒杯,緩緩仰首,喉結上的小痣上下滑動,飲了酒。
盛嶼的臉上若隱若現顯露出一份沉思:「是那杯紅酒?你在裡面加了什麼?」
佟言手間閃過金屬的微芒,他慢慢拉開一截甩棍,用一頭划過男人喉結上的小痣,抵上他的下頜,向上一挑:「加了什麼不重要。盛嶼,你現在只需跪直了。」
盛嶼雙手被縛於身後,墨色的家居服的扣子扯脫了幾顆,因為腳踝上的扎帶捆得過緊,他此時只能跪在地上。
隨著甩棍慢慢抬高,男人被迫拔直了脊背,肌群凸張,更顯得肩寬背闊,雄健有力。
硬度極高的金屬戳著下頜,佟言微微垂眸,居高臨下的睨著被縛的男人,輕聲問他:「盛總,還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盛嶼不笑的時候,氣勢過於冷峻,他的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周邊:「記得,我揍那個老外和那群人渣的地方。」
「人渣?」佟言笑了一聲,因為過於短促,顯出嘲諷與自嘲的意味。他用甩棍挑開盛嶼的睡衣,借著微弱的燈光去看他結實的胸膛,「字跡沒了?」金屬自帶的冷感遊走在溫熱的皮夫上,慢慢落成兩個字,最後一橫落在了心口,走筆的最後,尖利的金屬似乎要破開皮膚,鍤入跳動的心臟。
佟言手持甩棍,冷聲問道:「盛嶼,你同那些人渣,又有什麼不同!」
眼底暗涌的情緒被悉數掩去,跪著的男人抬起眸子,望向佟言,終是哂笑一聲:「這是知道了?」
第57章 你對我只是生理性喜歡
盛嶼的目光像是漫長無垠的夜,網著站在面前的佟言:「這是知道了?」
佟言緩緩沉身蹲在了盛嶼面前,伸手將男人的濕發攏於腦後,直視對方的眼睛,輕聲道:「現在我和你確認幾件事情,希望盛總能給我準確無誤的答案。」
盛嶼沉默地與他對視,眼中沒有被掀了老底的慌張與迴避,依舊一片平靜:「佟老師,先給顆煙抽,我睡衣的口袋裡應該有。」
被卷進煙紙中的菸絲,這一輩子似乎都在等著那一把火,在明麗的火焰中捲曲燃燒,誰也不知道它是痛苦還是歡愉。
香菸被送入盛嶼口中,男人咬著菸蒂嘬了一口,同樣咬著菸蒂吐了口中的煙霧。
「想問什麼,問吧。」
「你……」
在心裡盤旋了幾天的問題,如今卻卡在了喉間,佟言發覺自己在輕微顫抖,只喝過紅酒的胃裡扭曲疼痛,他像是站在絕症診室的門前的患者,天真地認為只要不推開那扇門,便拿不到屬於自己的死亡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