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再一次被打開,佟言拿出狗糧,往食盆到了一些,送到了土狗面前。
靠在窗邊的男人忽然出聲,聲音中帶著清淺的笑意:「搞得我也想學它的本事了。」
他看著快速乾飯的土狗輕聲道:「我明天出差,水由方臉替我送幾天,來和你知會一聲,不是不送了。」
過了好久才有人回:「別做無用功了,我和魏千寧……挺好的。」
男人晗煙入口,輕輕的「嗯」了一聲:「知道,我就是愛好送水,待在這片棚戶區時我覺得很輕鬆。」
剛毅的面上緩緩綻出一個笑容,細看卻能品出點苦澀,「不過街口的陳阿大還不理我,這點還挺讓人傷心的。」
土狗吃得很快,轉眼便只能舔盆,佟言收回食盆,將門一關,一言未發。
土狗似乎已經不太害怕這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男人,他坐在了男人腳邊,在微寒的夜裡,貼上了他溫熱的小腿。
盛嶼吸過最後一口煙,扔了菸蒂,回頭又看了看被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窗子,站直身體,向巷子口走去。
土狗可能貪戀那片刻的溫暖,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可沒跟幾步,就被身後忽然推開的門聲嚇了一跳,夾著尾巴躲到了陰影里。
「盛嶼!」佟言疾步走來,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質問,「你對魏千寧做了什麼?!」
盛嶼開著車疾馳在路上,他放下電話,對坐在副駕上的佟言說:「查清楚了,魏千寧的父親魏長林投資了一家軟體開發公司,後來才知道這家公司掛羊頭賣狗肉,其實做著網絡賭博的生意,魏長林想收回投資,但是對方不肯,後來魏長林報警了,這家公司的資產都被罰沒,一干人等入罪,卻逃了幾名主要責任人,他們將魏千寧劫持了,打算敲詐魏長林一筆巨款,然後跑路。」
「抱歉,」佟言輕聲道,「剛才冤枉了你。」
盛嶼分神看了一眼佟言:「正常,換誰也會先往我身上想,你不用抱歉。」
他又道:「那些綁匪威脅魏長林,報警的話就撕票,現在魏長林不敢報警,找了閻野來救他的兒子。」
盛嶼看了一眼手機上地圖後,又目視前方,車燈在四野的黑暗中辟出了一條緩緩延伸的光路,握著方向盤的男人忽然生出奢望,若這條向光之路永遠沒有盡頭該多好。
「你愛他嗎?魏千寧。」盛嶼平靜地問道。
佟言一滯,他將目光投向窗外:「我想和他一起生活。」
「那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盛嶼偏頭看向佟言,「相信我。」
一打方向,車子驟然轉進了一條沙石路,所過之處,塵土飛揚。
車子停在了一個廢棄的倉庫前,這裡停著幾輛車,閻野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