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道:「章衣丞昨天捨命相救亥兒,予還未來得及多謝章衣丞。」
「不敢,」章邯作禮道:「長公子言重了,這是下臣的分內之事。」
他一作禮,寬袖順著手臂往下滑,露出了手背上的磋傷,那是昨日裡相救胡亥留下的傷口,已經經過處理,看起來不如昨日那般猙獰。
章平今日前來,便是來看傷口的,立刻道:「你的傷口處理了不曾?也不包紮一下……」
他說著,上前一步去查看,這一看,登時看到章邯其他的傷口,不止手背上一處,相對比手背上的磋傷,手臂上的傷口,才更加猙獰刺目!
「這是怎麼回事?」章平一把抓住章邯的手腕,撩開他的袖子。
嘩啦——
隨著袖子一打起,章邯的手臂整條露了出來,上面斑斑駁駁都是傷痕,有的竟傷可見骨。
傷痕全部結巴,看起來並不新鮮,有的已經落下了深深的疤痕,加之章邯皮膚偏白,便更是觸目驚心。
胡亥亦吃了一驚,這痕跡……好似鞭笞的傷痕一般。
「怎麼回事?!」章平瞪大眼睛,憤怒的道:「誰打你?告訴我,是誰?!」
章邯像是被燙了一般,瞬間收回手去,將寬袖放下來,眼神下垂,冷淡的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不想讓章平知道始末的章邯】
【故意遮掩的章邯】
章平梗著脖子道:「我不該管這個,該管甚麼?」
章邯又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你既已然回來,又得到了陛下與長公子的器重,便合該為我秦廷肝腦塗地,切不可像以前那般意氣用事,衝動行事了。」
「好啊!真真兒好!」章平冷笑:「原來我在你眼裡,永遠都是衝動之人,不管我做了,做了多少努力,就是不如你這個章氏的宗族,族長,對也不對?!」
章邯平靜的注目著章平,道:「為兄以為你出去歷練兩年,多少會改變一些,穩重一些,如今看來……」
「如何?!」章平踹了一腳案幾,發出「嘭——」的一聲,險些將案幾踹倒,惡狠狠的道:「我便是如此,你看我不慣,大可以不看!」
說完,「哐——」一聲巨響,直接撞門跑了出去,氣憤的大步離開。
「誒!」胡亥道:「章平哥哥!章平哥哥……」
章平正在氣頭上,誰的話也不聽,一刻也不曾停留,直接沒了人影。
胡亥扒了扒扶蘇,道:「哥哥,你去看一看,勸一勸章平哥哥。」
扶蘇並不想將胡亥一個人留在這裡,可這一路走來,章平的性子甚麼模樣,扶蘇心底里也有一個底兒,如今章平在氣頭上,讓他這般橫衝直撞,不知會衝撞到誰,惹起甚麼事端,更何況,眼下還是泰山封禪最重要的節骨眼,絕不能出現半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