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點點頭,快步離開。
一時間,屋舍中只剩下章邯和胡亥二人。
章邯苦笑一聲,作禮道:「讓幼公子看笑話了,下臣實在慚愧。」
胡亥搖搖頭,道:「章邯哥哥,其實……你很疼愛弟弟罷?」
章邯一愣,看向胡亥。
胡亥笑眯眯,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道:「亥兒看得出來,章邯哥哥你也很疼惜弟弟,便像哥哥疼惜亥兒一般,只是……」
他的目光一攏,落在章邯用寬袖遮掩的手臂之上,道:「你手上的傷疤,合該與章平哥哥有干係,你不想讓章平哥哥自責擔心,因此才故意岔開話題,對也不對?」
【吃驚的章邯】
【被你猜中的章邯】
章邯一臉驚訝的看向胡亥,釋然的笑道:「沒想到幼公子小小年紀,卻如此聰敏通達。」
「看來我說對了。」胡亥好奇的道:「章邯哥哥,你手臂上的傷疤,到底是如何落下了?你若不願告訴章平哥哥,大可以告訴我。」
章邯有些猶豫,垂下目光,面容上是一貫的平靜與隱忍。
【隱忍的章邯】
【不想給章氏惹事的章邯】
【不想挑起事端的章邯】
【煩悶壓抑的章邯】
胡亥抬起白皙的小手,輕輕拍了拍章邯的後背,似乎在給他順氣,善解人意的道:「章邯哥哥,你可以與亥兒說呀!亥兒嘴巴是最嚴的,你若有甚麼心事,大可以向亥兒傾吐,亥兒便是再聰敏通達,還是個孩子,也不懂事兒,今兒個你對我說了,明兒個我便拌著飯食了,一轉頭就忘,哪裡有甚麼打緊的,對不?」
章邯隱忍了太久,作為一個沒落貴胄的掌家人,他是章氏全部的希望,家族的復興與興旺,全都落在他的肩頭上,章邯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兢兢業業,一板一眼。
身上的枷鎖戴得多了,也會感覺到沉重,也會感覺到疲累。
章邯累了……
「呼——」章邯深深的嘆了口氣,胡亥奶聲奶氣的嗓音似乎有魔力,他輕輕的道:「是我將平兒攆出去的那年,落下的傷疤……」
章邯的話匣子慢慢打開,似乎放下了芥蒂,將胡亥當做了一個不諳世事的聽筒。
章邯道:「平兒一直是如此,性子大大咧咧,不拘一格,不似我這般拘謹侷促,他說長大之後想做俠客,斬盡天下不平之事……」
章平在學宮裡習學不算好,但為人仗義,結交了一票的好兄弟,這些好兄弟便是後來跟著章落草未落的山砦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