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胡亥奶聲奶氣,拉長聲音道:「君父真好!亥兒拜謝君父!」
說完,昂首挺胸又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還故意側頭對王綰挑了挑眉頭。
王綰狠狠送出一口氣,但還是滿臉的不可置信,這般好的機會,小公子只是要了果子,就是為了吃藥……吃藥不苦口?!
韓談低聲道:「幼公子,你方才可是要嚇死那幫老家伙了。」
胡亥偷笑:「是陛下想要敲打那些老家伙,我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談談你別說,還挺有趣兒的!」
韓談笑道:「誰說不是呢?」
嬴政相繼褒獎了扶蘇、章邯還有胡亥,之後又道:「馮無擇。」
武信侯馮無擇從席上出列,道:「卑將在。」
羣臣想著,陛下這回又要褒獎武信侯了,也是,武信侯領兵有功,如不是他及時調遣了馮家軍,與虎賁軍里外夾擊,越人兵馬那般驍勇善戰,或許一時無法拿下,也或許會損失一部分兵力。
哪知嬴政冷聲道:「你可知罪?」
馮無擇跪在地上,道:「卑將知罪。」
羣臣一片譁然,又開始小聲喧譁起來,「怎麼回事,陛下不褒獎武信侯麼?」
嬴政冷聲道:「你便說一遍,你到底所犯何罪?」
馮無擇道:「罪臣管教不嚴,家父與弟親夥同越人謀反,犯了不臣之罪。」
嬴政道:「如你所言,該當如何?」
「該當……」馮無擇沙啞的道:「全族大辟。」
大辟便是斬首。
的確,馮濤和馮無利倒賣齊地的糧食鹽鐵,這本已經罪無可恕,再加上他們與越人勾結,這絕對是死罪,而且是滅族的死罪!
眾人一聽,好家伙,陛下在這裡等著馮無擇呢,雖馮無擇領兵救駕有功,但是這般大的罪名,如何處置全看陛下的心情了。
嘭!嬴政一拍案幾,道:「你也知曉?真真兒是好,朕將齊地交給你來駐守,你呢,馮無擇,看看你都做了甚麼!你可有辯解?」
馮無擇垂下頭來,道:「卑將罪無可恕,並無辯解。」
一時間,宴席陷入了冷場之中,眾人大氣兒也不敢喘。
王綰縷著鬍鬚,冷笑著側頭看向廷尉李斯,低聲對扶蘇道:「誰不知馮無擇是李斯一派,如今李斯卻緘口不言,唯恐馮無擇連累他們,真真是個無情之人。」
扶蘇轉頭看向廷尉李斯,的確,李斯沒有動彈,他低垂著頭,此時一臉漠不關心,似乎想要與馮無擇撇開干係。
趨利避害,這是在朝廷之中混跡的前提條件之一,若是不懂得這一點子,李斯也不可能坐在如今的位置上,這一點子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