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嶺贊同點頭:「你若念著我們,便只需記著勞心為民,不負我們期待便足夠。」
「兒子必然謹記。」
裴承允自己也是有過猶豫的,畢竟裴承州已經去北疆了,若他也離開,雙親兩個兒子卻無一人在跟前盡孝,難免會有落寞孤寂和想念之時。
可他心中志向不止在京,正如趙瑾之言,雙親正值盛年,他還可在外幾年,待攢夠經驗資歷,做足政績,待那時回京,依然可侍奉雙親膝下。
裴羨也道:「三哥你也說了,只是暫留隴西,且又不是相隔萬里,來回不過大半個月的車程,我們想你自會去看你,都不必傷懷的。」
裴承允看了一眼上頭,裴西嶺一臉輕鬆,趙瑾不見愁色……
他便繼續點頭。
他顧念雙親,但雙親卻並沒有捨不得他的意思。
見狀,周念慈也輕聲笑了:「父親母親有我與羨兒侍奉,三弟放心便是。」
裴承允同她客氣道了幾句。
關於隴西的處置當真很快就出來了。
五皇子直接在翌日早朝上參了包括隴西知府在內的四名官員,不知他怎麼弄到的,連罪證都一應俱全。
於侍郎緊隨其後,重點描述了隴西部分府縣的不作為,以致百姓生活困苦,險些無以為繼,奔赴善恩堂實乃無奈之舉。
建文帝大抵是早被他倆通過氣,憤怒之後很快便處置了那四人,隨後不帶猶豫的就欽點了新一任隴西知府,剩下三個職位則交給了吏部選任。
裴承允沒費多大勁就如願以償,擇日於隴西豐年縣走馬上任。
隴西正是個亂攤子,雖然容易出政績,但也不是誰都樂意去處理的,更何況隴西並不富庶——簡而言之,油水少。
裴承允自己請纓簡直正合吏部的意。
吏部侍郎在隱晦探過裴西嶺意思後,便馬不停蹄給他定了下來。
因為時間頗為緊迫,裴承允在接到調令後便沒準備耽擱,連東西都是簡單收拾了方便上路,其餘必需品則由府里派人後頭送去。
這回的送別到底輕鬆些。
裴承允在同裴羨道過別後,回頭看向裴西嶺和趙瑾,見這兩人臉上依然沒什麼離別愁緒,嘴角到底忍不住一抽。
這波屬實是他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自己私下猶豫歉疚了有一段時間,結果壓根就自作多情。
趙瑾拍了拍他的肩:「過倆月母親會去看你的。」
她還有不少產業在隴西,正好順便去瞧瞧,一來一回用上一個來月也不算久。
裴承允微微頷首:「是。」
裴西嶺拍了拍他另一邊肩膀:「沒事就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