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人就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而二皇子黨反應尤其強烈,時疫也沒擋住他們接連上書的道道奏摺,話里話外都在內涵六皇子黨可疑,要求徹查,大有為鄭信討個公道的意思。
別說他們,便是旁觀者也不由將懷疑的目光放在了最有動機的六皇子黨身上,無奈眼下做什麼都不方便,更沒有證據,僅憑奏摺還不夠力度。
懸案是不可能成懸案的,無論鄭信是生是死,大家相信他定是被藏在了京城某處,只是沒人說實話罷了。
時疫、平陽侯高熱昏迷、百姓暴動、六皇子自請離京、屈學士或許染上時疫,現在又是鄭信失蹤……
接二連三的事鬧得滿京都不得安寧,大家實在不堪其擾,一時之間竟有些羨慕始終被禁足在府的七皇子夫妻。
先前還笑他倒霉透頂,現在才知人家有福澤庇佑。
哪像大傢伙兒,閉門不出都要懸著心擔憂自己接觸人多可能染上時疫,還要操心朝局黨爭,操心那不知是生是死、身在何方的鄭信,一顆心七上八下,半點沒有人家的肆意日子快活。
不知不覺間,不少人對人不在京還要將這灘水攪得更渾的六皇子也多了幾分不滿。
因著城門緊閉,此時尚在靜東村的六皇子全然不知自己莫名就背上了口大黑鍋。
「六殿下。」先前那大漢端著一個小碗走到樹下的六皇子跟前,猶豫道,「桂花嬸燉了雞,給您盛了一碗,您可要用?」
僅僅過了不到兩日,他在六皇子面前再不復那日的怒火連天和不滿,還多了幾分客氣。
聞言,六皇子轉過身,接過碗對他笑著道謝:「多謝大哥與桂花嬸。」
見他神色如常沒有嫌棄,大漢看他更順眼了許多。
——也不枉他給各家送過飯後留給了他一碗。
只是巴掌大的小碗,六皇子仰頭就能一飲而盡。
「不知殿下可喝的慣?」
「桂花嬸手藝極好。」六皇子溫聲誇讚。
「那便好。」大漢點點頭,又警惕道,「不過可只此一碗,再多是沒有的。」
六皇子思緒轉了一圈:「是沒有多的食物了?」
「那倒不是,米麵管飽!」大漢一拍胸口,解釋道,「只是家禽不多,肉要省著吃,僅有的肉要留給老人孩子和有孕的嫂子們,其餘人喝口湯就夠了!」
所以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兒子來了都得喝湯。
六皇子微微挑眉:「那我方才所喝這碗,不知占了哪位的份額?」
「自是我與小石頭的。」大漢頗有些不情不願,只是到底顧念著六皇子受了傷流了血,這才忍痛給了他一小碗。
得虧他沒得了便宜還嫌棄!
六皇子低頭看了眼手中小碗,噙著笑意開口:「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一碗雞湯,當更該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