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曜鬆了口氣。
正當他想著找個袋子將那些酒罐子清理掉帶出門去,卻不曾料到,床上的陸渝毫無徵兆地坐了起來。
盛曜垂手定格在原地。
很快他就發現,陸渝雖然醒了,但似乎並不清醒。
陸渝先是抬起頭看了一圈四周,確認了一下自己在哪裡。
在腦袋轉了大半個圈後,終於看到了自己床邊站著的人。
盛曜看著他。
陸渝將腦袋垂了下去。
小臉紅撲撲的,明顯還沒有從濃厚的醉意里清醒過來。
心下好笑又無奈,盛曜上前兩步。
「困就……」
伸出去要扶陸渝重新躺下的大手,被小了一號的手掌抓住。
一個寬大有力,一個纖細柔軟。
盛曜感覺那隻手輕輕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然後又順著手指一路摸到了指尖。
力道不大,皮膚又細,指肚帶著點彈性。
像是小貓兒的肉墊按在身上蹭來蹭去似的。
撓心。
陸渝又悶悶地「唔」了一聲,帶著點鼻音。
「好像沒那麼冷了。」
「冰得頭疼。」
邊說,他另一隻手邊抓了抓自己的肚皮。
那塊剛剛被盛曜冰了一下的地方。
盛曜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上的火。
「來,我扶你躺下。」
但這一次,他的手卻突然被放開了。
迷迷糊糊的陸渝仰起臉,似乎是看清了自己身邊的人是誰。
他抬起手,啪地一下拍在了盛曜的手背上。
盛曜一頓。
手背上多了點紅印,但不疼。
小貓兒打人哪有多大力氣。
但他在意的是,陸渝的態度似乎有了很大的轉變。
看著面前那雙水汪汪的,被酒意熏得末梢有些泛粉的漂亮眼睛。
「怎麼了?」盛曜溫聲地問,手向那顆小腦袋瓜輕輕摸過去,「不高興了?」
但他的手又一次被拍開了。
這下,盛曜確定了。
陸渝好像真的在發小脾氣。
他的眉毛微微挑了起來,帶著一種與平日裡完全不同的弧度。
原來徹底醉了的陸渝……這麼可愛。
正當盛曜開始思考,自己做了什麼把這性子軟得不行的人惹成了刺蝟的時候,就見陸渝突然擰開臉。
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單純的小脾氣。
還有幾分糾結,以及盛曜沒有漏掉的,一點點委屈。
「受委屈了?」
陸渝盯著大腿壓著的被子,餘光看見,那高大的身影蹲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