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伸直腿、收胳膊、調整側身的幅度……總有些要忙活的。
每次翻身,總會隱隱約約地聞到被子上太陽曬過後的乾爽氣味,以及夾雜其中的,薄荷與松木的味道。
雖然只有一點。
但嗅覺卻從未遺漏。
直到落下的陰影放大,伴隨著身後的被子掀開一角,以及床墊緊隨而來的起伏。
身後睡下了一個人。
陸渝屏息凝神,卻發現薄荷松木的氣味越來越濃,還帶著點沐浴露焦糖布丁的甜味。
「緊張?」
終究,那道聲音還是沒有放過陸渝努力掩藏的心思,道破了他此時的心中所想。
看著縮成一小團,恨不得貼著邊兒睡的陸渝,盛曜失笑。
他伸手扯了扯被子。
「漏風了。」
陸渝默默地往後退了一點。
「還差點。」
他又往後退了一點。
「再……」
陸渝心說這床有這麼大嗎?索性往後退了一截。
後背撞上了結實的胸膛。
陸渝全身猛地一僵,有一種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的感覺。
手指不知不覺間攥緊了枕頭,陸渝就聽見耳邊的輕笑聲。
「我這麼嚇人?」
下午的事還歷歷在目,陸渝的腳踝到現在都還有一種被緊緊扣著的幻覺。
尤其盛曜手指觸碰過的地方,總像是烙了個印,時不時就火燒一般。
燙。
燙得人滿臉通紅。
想起那句「再點火,後果自負」,陸渝覺得自己還是得保持一點距離。
畢竟某些事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只是才剛挪騰了一下,腰側便被一隻手掌輕輕掐住。
帶著磁性與溫熱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想去哪兒?」
陸渝不動了。
他聽見了盛曜的輕笑,腦袋被手掌揉了一把。
「只是睡覺而已。」
「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盛曜的手摸到床頭柜上的開關,看向身邊清瘦的背影。
「關燈了?」
陸渝輕輕應了一聲,臥室漸漸被黑暗所籠罩。
窗簾開著,小區裡的路燈微光透進來,能隱約看清屋內的物什,陸渝望著窗外的半片天空,依稀可見幾顆寥落的辰星。
到現在陸渝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從除夕至今也就不到一周。
一起放煙火、跨年、接吻、牽手、在朋友面前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