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都在反覆印證著,他真的和盛曜在一起了。
而今天是他和盛曜第一次一起睡在一張床上。
但……
陸渝輕手輕腳地轉過身。
他換成了平躺的姿勢,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慢慢向身側轉過頭。
身側,盛曜閉著眼睛,似乎已經處在了即將入睡的狀態。
陸渝突然在想。
雖然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但……他們兩個人的距離是不是稍微遠了一點?
也可能是床太大了。
想了想,陸渝悄悄地往那邊挪了一點。
還是有些近。
又挪了一點。
直到兩人的手指輕輕碰在一起,陸渝才意識到其實他們睡的已經足夠近了。
緊張地看去一眼,盛曜依然閉著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安靜地垂著,在窗外照進來的淡光下清晰分明。
似乎依然熟睡著。
於是,陸渝在正式安靜睡覺之前,鼓足勇氣,伸出手,輕輕地勾住了盛曜的尾指。
只是在閉上眼睛,準備好好睡覺的時候,陸渝卻突然發現一件事。
他睡不著了。
再次回憶了一下,陸渝確定自己不認床。
前兩天都是很快就睡著,而且是一覺到天亮。
於是細細回想了一下前兩晚,陸渝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區別。
一張小臉在昏暗的房間裡,偷偷地開始升溫。
陸渝知道是為什麼了。
前兩天都有晚安吻。
每次他都是被親得有些缺氧,暈乎乎的縮進被窩裡,沒多久就睡著了。
但今晚什麼也沒有。
所以說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吃慣了大餐的人一夜回到寡淡無味的清水煮麵,總是很難適應。
而即使是兩人的手指輕輕勾著,也只是隔靴搔癢。
反倒更像是垂在火星旁的導火索,也不知究竟燃還是不燃,讓人心裡抓撓得慌。
於是陸渝的手指又勾緊了一點,一點,又一點……
最終索性把手掌移到了盛曜的手掌下,但還是覺得缺了些什麼。
指尖觸著盛曜厚實的手心,陸渝隱約能摸到上面留下的薄繭。
他手指不安分地動了兩下,最終蹭到了盛曜的指縫之間。
在這一刻,陸渝那像是被無數螞蟻啃咬的手,好似找到了什麼解藥。
指尖鑽入指縫,滾燙與溫暖的掌心在這一刻相貼。
當陸渝滿足地想要睡覺時,緩緩收攏的五指卻被先一步緊扣。
下一刻,身上的被子被掀開,一個高大充滿壓迫感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十指相扣的那隻手手被按到了頭頂,另一隻手本能地抬起,也被抓住手腕按在一旁。
耳旁兩側的枕頭都被壓出來深深的凹陷。
陸渝閉上眼睛,被子裡的雙腿繃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