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病房裡沒其他人, 安鶴一的臉還不至於通紅的。他吸了口氣:「這些話,你不必被麻暈了才說吧。」
瞧著安鶴一有點害羞的樣子, 穆向遠直樂, 聳著肩膀想笑。但他現在的狀態顯然不合適做這個表情,沒幾下就嗆到了。
「哎呀,你還是睡覺吧。」安鶴一輕輕給他順氣, 「剛剛不是說困嗎?睡覺吧。」
穆向遠眼巴巴地看著安鶴一,烏黑的眼睛在逐漸恢復清明神色。安鶴一捏了下他的耳朵:「睡你的, 我哪兒都不去。」
等黏人的大寶貝睡熟了,安鶴一拿出工作的手機回了些信息,看了眼彭小鵬給他發過來的日程表。
他後天下午要出門診,因為有外地患者,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取消門診。
看了眼床上的穆向遠,安鶴一盤算著時間,估摸到時候能把他鼻子裡的止血海綿取出來了。
想到這兒,安鶴一又皺了眉頭。這一關其實更難過,他還沒跟穆向遠說。那個疼,是整個治療環節里最難熬的。
安鶴一給彭小鵬發了微信:「彭總,麻煩你把我電腦拿下來,我看幾個手術方案。」
「好嘞,老師!」彭小鵬回得很快。
其實吧,趁著穆向遠睡熟了,安鶴一可以自己去辦公室拿一趟,還能順便看看科室情況。
可是吧,他這會兒就是挪不動步子走不動道兒……
*
按照原定計劃,穆向遠應該和阮爭先一起出院。然而,穆機長和老爺子連個平手都沒打到,結結實實比人家晚出院兩天。
阮爭先從ICU回來之後,因為穆向遠旁邊的床位又住了人,去了其他病房。
手術後的第二天晚上,穆向遠覺得自己除了鼻孔大點,其他似乎已經正常了。於是他低頭彎腰,一個沒留神,用力吭了幾下,鼻腔內的創面,又出血了。
這一通折騰,又是冰敷又是吃藥,最後衛大夫重新上了止血海綿。進進出出的,穆向遠真是遭老罪了,疼得直捶床。
一旁的安鶴一是又氣又笑,不得不嘆了句:「你說你開飛機的時候那穩重勁兒呢?」
衛大夫摘了手套,護士把小推車推走,他連忙安慰安鶴一:「安主任,人之常情嘛,樂極生悲。」
「哼哼。」穆向遠這會兒又說不出話了,只能發出一些感嘆詞。
安鶴一無奈地搖頭:「我懂了,我家這口子,就開飛機那會兒穩重。」
就這麼的,穆向遠又在醫院多休息了兩天。而精神抖擻的阮爭先前後只待了六天,就和倆孫子一起回家了。
一老兩少離開同安那天,安鶴一有手術,穆向遠行動不便,就沒能送他們。
不過穆向遠請帶過的小飛買了同安的特產給季懷邈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