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別山情況比木槿想的還要嚴重,瘟疫四起,幾乎每家都有因為發燒倒下的病人。
木槿按照大夫的方子去抓藥,藥鋪門口排了很長的隊,她中午過去排隊,一直排到下午才輪到她。
如今疫病蔓延,木槿和在街上行走的百姓們一樣,都戴了面衣,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面。
藥鋪的幾個夥計也戴著厚厚的面衣,站在櫃檯前,抓了一天的藥,累得滿頭大汗。
木槿拿出方子,藥鋪的夥計手腳麻利地抓了給遞過來。
旁邊排隊的是個約摸四十多歲的漢子。
漢子遞了方子過去,抓藥的夥計卻把房子遞迴給他,「你這方子上有一味柴胡,到你這兒正好沒了,你去別家鋪子看看吧。」
男人一臉急色:「我已經跑了兩家了,排了半天的隊,好不容易排到這裡,家裡病人急著用藥呢!小哥,你再仔細找找有沒有?」
抓藥的夥計頂著一頭大汗也很也無奈,「真沒有了!你還是趕緊上別家看看去吧!」
木槿接過藥包,沒走幾步路,卻忽然被人抓住了胳膊。
她轉頭一看,正是旁邊排隊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理所當然道:「我剛看見了,最後那點兒柴胡,旁邊那個抓藥的夥計抓給你了,你把你藥包里那柴胡給我,你再上別家看看去吧!」
木槿都懵了,「為什麼給你?」
男人抓著她的胳膊不肯鬆開,「我家中老母急著用藥呢!你就當幫幫忙,行個善!」
木槿苦笑,「不是我不幫您,我家公子也等著用藥,也耽誤不得啊!給了您,我家公子可怎麼辦?」
「我這麼大年紀了,腿腳又不大好,今天排了一整天的隊,你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去別家看看,再排會兒隊又有什麼關係嘛!」
「而且你都說你家公子了,想必家中富裕,富貴人家買什麼藥買不到,要跟我這窮苦人來爭小小的一味柴胡?」
那男人說著說著話,就直接伸手過來拿木槿手裡的藥包。
木槿連忙側身躲開,把藥包往身後藏。
木槿驚呼,「你、你幹什麼?你難不成還要直接搶別人的藥不成?」
男人見目的被木槿戳破,也不遮掩了,直接光明正大地開始動手從一個小姑娘手裡搶。
木槿被他抓住了胳膊,跑不掉,但是還在奮力掙扎。
他們力量懸殊,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她必須得想個辦法。
木槿厲聲呵斥,「你最好別碰我,我得了瘟疫!」
「若是因為搶一味藥,就惹上了瘟疫,看你覺得劃不划算了!」
男人的動作一下子就頓住了。
他臉色一變,腳底下往後退了半步,明明有些害怕,但嘴上還是不相信,「不可能!你還好端端地站在這兒,怎麼可能得瘟疫?」
木槿故意咳嗽得很厲害,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了一樣。
她橫眉對男人道:「每個人得疫病的症狀都不完全一樣,我已經提醒過你了,只要你不怕感染疫病,那你就儘管來搶!」
男人猶豫了。
他本來也不是替自己家人抓藥,而是收了別人的銀子,替別人來排隊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