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
周不聞。
希望他能聽不見外界的嘲笑,即便聽見了,也不會放進心裡去,亦希望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走自己的大道。
徐丘見他走神,又喚了一聲,「不聞?」
周嘲這才回過神來,「怎麼了?
徐丘看著不遠處戴著厚厚面衣,遮得嚴嚴實實的幾個正在煎藥的人,問周嘲:「你覺得這次疫病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周嘲壓低了聲音,「徐大人可還記得十五年前,漳州那場瘟疫麼?」
徐丘點了點頭。
周嘲幽幽感慨:「同今日情形頗為相似啊。」
徐丘目光一頓,「瘟疫相似不對麼?」
周嘲道:「大多數情況下,每次爆發的瘟疫即便類同,但也不會完全一樣。」
「因此,每次治療的方案也會不同,所以每逢大疫,太醫們才會為此頭疼不已。」
徐丘想到了他從泊之那兒拿過來的藥,用在紀玄和木槿身上,明明是完全對症的。
尤其是紀玄,病得那麼重,第二日就可以下床了。
他不懂醫,也沒經歷過瘟疫,不知道這原來是不對的。
泊之為十五年前那場瘟疫研製出來的藥,這場瘟疫竟然是完全可以用的。
這場瘟疫同十五年前那場是一樣的。
周嘲又道:「當然,周某所言,也只是大多數情況,這其中也存在不少的個例。」
周嘲除了搞死高家那件事以外,剩下的任何時候,一向都是謹慎的。
他既然如此說了,那最少就是有九成把握了。
更何況,徐丘記得,這位年少經歷頗為坎坷狀元郎,原籍就是漳州,是漳州大疫的親歷者。
徐丘神色嚴肅起來,道謝:「多謝不聞的提醒了,我會留意的。」
周嘲頷首,便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忝縣的大疫與當年的漳州大疫到底有沒有關係?
誰也說不清,但二者的的確確十分相似,甚至相似到了,當年的藥方今日用來完全對症的地步。
以周嘲的心計,自然能看得出來,這麼短的時間,京師的太醫就能找到完全對症的藥方,自然是因為沿用了之前的藥方子。
……
徐丘不懂醫,在城西待著也無甚事可做。
三人轉了一圈便一起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
紀玄向徐丘問起蘄州高家。
蘄州高家並不算什麼大家族,紀玄遠在臨安,自然沒有聽說過。
徐丘道:「是田家的一門遠親,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但是高家經商有些家財,又會鑽營,討了田國舅的歡心,所以在蘄州當地勾結官府,偷稅漏稅,囤積了不少財富。」
紀玄心道,怪不得周嘲嚴辦了高家的案子,會為此丟了烏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