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枳摸了摸她濕漉漉的發,「遇見了點事兒,現在沒事了。」
「小姐身上,好像有藥味?」四月拭淚。
溫枳點頭,「先回去再說。」
主僕二人快速回了院子,各自更衣。
外頭的雨,淅淅瀝瀝,仿佛更大了一些。
有人影快速進了客棧。
「爺!」男人行禮。
蕭長贏溫吞的從床榻上坐起來,因著繃帶的緣故,身上很不方便,到處都是硬邦邦的牽絆,尤其是胸口那突突位置,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府衙那邊可有進展?」蕭長贏問。
男人頷首,「有了咱做底,嚴信自然敢掀了蕭家,這蕭良善惡貫滿盈,怕是逃不了死劫,現如今他家中也生了變故,那姨娘已經卷了銀子跑了。」
兒子死了,孫子也死了,等於這蕭家以後都是蕭時和蕭執的,到時候蕭良善一死,她自然沒有活路,只怕會死得更慘。
趁著現在,蕭良善還沒被判刑,她自然是要迫不及待的離開,兒子孫子都死了,自己這條命可不得好好珍重嗎?!
她,就只剩下自己了!
「跑了?」蕭長贏勾唇,「可真是有趣得很,倒也是極好的,給個機會讓人宰了她而已。」
男人抬頭,「爺,要追嗎?」
「不必了,會有人去對付她的。」蕭長贏抻了抻雙臂,「難得有落單的,不是嗎?」
男人垂眸。
落單……
是個機會。
那輛疾馳而去的馬車,那個落單的姨娘,被嬌寵了半輩子,得了半輩子的榮耀,分明是妾室,卻趾高氣揚了那麼久,終是要跌下深淵……萬劫不復!
雨,嘩啦啦的下著。
到了傍晚更是成了傾盆大雨,打得屋瓦噼里啪啦作響,吵得人睡不著覺。
溫枳坐在軟榻上,聽得窗外那稀里嘩啦的聲響,懶洋洋的翻了翻手中的話本子。
「小姐,時辰不早了,早些歇下吧!」四月低聲提醒。
因為之前鬧了一場,現如今舊宅里安靜得很,丁舒真那邊也學乖了,忙著收拾自己的破臉,免得到時候孩子丟了,臉還毀了,就真的徹徹底底的廢了。
蕭元氏忙著照顧蕭珏,那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一直哭哭啼啼,一直吵吵鬧鬧的,惹得蕭元氏甚是頭疼,可老夫人開的口,蕭元氏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大概也是這一次,蕭元氏瞧著蕭珏,竟也沒那麼喜歡了,但更大的程度是對丁舒真的不滿,好好的一個孩子教成這樣,可不就是丁舒真這個當娘的沒教好?
至於蕭老夫人那邊,據說是身子不太舒服,大夫已經去了一趟,如今就守在偏房裡,免得今夜再出亂子……
如此這般,算是都清算了一遍。
「我這要是日日神清氣爽的,旁人得如何看我?」溫枳抬了一下眼帘,繼續翻著手中的話本子,「熬一熬,瞧著能憔悴一些。」
四月點點頭,「只是,傷身。」
「傷身便罷了,只要別丟性命就是。」溫枳意味深長的開口,繼續沉迷她的話本子,「還好來的時候帶了不少話本子,否則還不知道該如何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