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做一個了斷了,只是不知道棲遲會不會生氣我擅自做決定。紀楊清想,就算生氣了也不怕,反正聽不見了。
他拿出針管毫不猶豫扎到自己胳膊上。
淺紫色的冰涼液體被緩緩推入體內。
最開始是針孔的地方發燙,緊接著就是整個左臂,一直蔓延到全身。
和炙熱溫度一起蔓延的還有如千刀萬剮般的疼痛感,身體上每一寸肌膚和骨骼都在發出抗議,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襲來。
四肢好像被重物反覆碾壓了好多遍,全身上下好像被澆了一層火油,即使被輕微觸碰都會引發陣陣疼痛,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拉扯扭曲,睫毛不自覺地顫抖。
棲遲正在和隊友一起思考有沒有別的可行方法,突然一陣錐心的疼痛,讓他不禁蜷縮了一下身體。
他似有所感倏然轉頭,看見跪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滿臉冷汗,忍受著痛苦的紀楊清。
他神色僵住了幾秒,隨即意識到什麼,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用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棲遲抖著雙手,摸了摸口袋裡的針劑,早已不見了蹤影。
「紀楊清!你TM是不是瘋了。」棲遲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嘶吼,幾乎是眨眼間便衝到了他面前,用力握住他的肩膀。
可握住的瞬間又擔心紀楊清會不會很疼,手立刻收了力氣。
「哥,棲隊!」紀夢殘擔憂地看著兩人,想上前卻被麥克唐納德攔住,「讓他們兩個人好好聊聊,咱們自己再想想辦法。」
可是紀夢殘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還是撲到兩人身邊,麥克唐納德見此情形,嘆口氣,皺著眉頭跟了過去。
謝澤意和段言站出來讓大家冷靜下來,順著剛剛的思路想辦法出去。
麥克唐納德要是都幫不上忙,其他人去了也是添亂。
大家也都明白趕緊出去紀楊清或許還有救,都心急如焚開始想辦法。
「藥你是什麼時候拿走的?」棲遲只是虛虛的扶著紀楊清肩膀質問。
這藥他明明是放在作戰服內側的口袋裡。
「你是不是在我們上島潛水的時間……」棲遲也是突然想起來只有那段時間外套脫了下來,其他時候衣服都是貼身穿的。
紀楊清扯了扯慘白的嘴唇,「沒事,我很好。」
「好個屁!」棲遲甚少這樣疾言厲色,「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就盤算好了,所以一早就拿走了?!」
「以備不時之需嘛……你看這不用上了……」紀楊清討好般握住棲遲的手,「別生氣了,這次是我不對。」
手握上的一瞬間,棲遲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極度痛苦地彎曲脊背,嗚咽著:「不是說好了這東西給我用嗎?你會沒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