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安靜的把手插進了口袋裡,後背抵著牆,腳尖無意識的踩著地板。
這就是為什麼他不想說的原因啊。
發現信任的朋友其實是敵人這件事……是誰都會很受打擊吧。
這種事情五條悟是懂的。
夏油傑叛逃的時候,他比你還要憤怒,他甚至根本就不願意去相信——比起別人嘴巴里說的那些話,他更相信自己看見的。
他看見的夏油傑明明是堅定的,是總是滿嘴正論的討厭鬼,是一個會見義勇為,會拼勁全力去救人的傻瓜。
……他……怎麼可能殺了那麼多人?
甚至殺了自己的父母。
五條悟甚至告訴自己,只要夏油傑和他說這不是他做的,他就相信。
他一定會相信。
……但對方並沒有給他這個可以和高層吵架的機會。
他把手又從口袋裡掏了出來,隔壁房間被刻意壓制的哽咽聲斷斷續續的,五條悟躊躇了一會,最終還是打開了臥室門。
「我進來了哦。」五條悟說。
他打開門,臥室內很暗,燈關上了,不過咒術師的夜視能力都很好,不需要光他也能看的很清晰。
被子裡隆起的包動了一下,傳來你悶悶的聲音:「幹嘛?」
「我一個人睡好害怕呀,」五條悟說,並且厚顏無恥的坐到了床頭:「快來哄哄我。」
你:「……?」
這是二十八歲的人說的話?
你氣的掀開被子,怒視著這個不要臉的臭貓:「你今年三歲嗎?」
「三歲的話那你不是戀童了嗎?」五條悟說,一副關心你的表情擺了擺手:「我不能讓你犯罪啊。」
窗簾很厚,一拉上月光就半點也透不進來了,但你仍然看的很清晰,他明亮的藍眼睛融著夜色,含著笑看你:「眼淚都沒擦乾淨。」
說著的時候手就已經伸過來了,帶著薄繭的指腹撫上眼角,輕輕的抹掉了淚痕,觸感柔軟而溫柔,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狀態,趕緊擦了一下臉。
被發現偷哭的惱怒和尷尬一下子就把蒙在心頭的傷心趕走了,你惱羞成怒的叫道:「你要幹什麼啊!」
「嗯……」五條悟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我怕黑,不敢一個人睡覺。」
真敢講啊這個人!
「別太過分了!」你生氣的說道:「把我當傻子糊弄嗎?」
「用這麼蠢的理由,不是說明我才是傻子嗎?」五條悟反駁道,但很快又笑了起來:「傻子配傻子嘛,配合我一下?」
你盯著他,不說話。
對方白色的睫毛長且翹,蒼藍色的眼睛半垂著看你,有一股別樣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