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應該是有什麼不得已吧。我的疑問是,真有什麼恨能持續八年之久嗎?」
原來如此,是這一點嗎?
「我們公務員和每個月的收入都有保障的人可能很難理解……沒有生活保護,就意味著今天也沒有飯吃。說來平平無奇,但是關於食物的怨恨是很可怕的。」
「聽你說起來真是真實感十足啊。」
「地震發生那天,我忙著在公民館保護災民。大概有一整天,救援物資沒有送到,雖然才一天,情緒就暴躁起來。在公民館的人全都處境相同,所以大家還能發揮自製,但要是事情只發生在某一個人身上,還能不能控制得住情緒就很難說了。」
「……原來如此。」
東雲似乎很快就明白了。對東北的人來說,那次地震是所有人能夠共鳴的悲劇,不須多加說明。
「既然如此,就催他們快交出資料。」
「可是管理官,對方的負責人甚至都假裝不在了。」
「他是公務員。那就只好使出公務員最討厭的手段了。」
東雲露出標誌性笑容。
「出動縣警本部長吧。這是現任縣議員遇害的重要案件,這時候不拿威權出來豈不是可惜了。」
若縣警本部長直接下令,福利保健事務所也不能相應不理。
「只不過,要強調我們的宗旨是找出嫌犯。別讓他
們以為我們是要扯出福利保健事務所行使反登陸作戰的劣跡,否則他們只怕不願交出資料。」
這是叫笘篠對他們苛待生活窮困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儘管不能完全同意,但只要當作辦案方針也不至於無法容忍。
「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威權人士的發言會打擊辦案前線的士氣,難得可以反其道而行。你等著看好戲吧。」
東雲愉快地如此嗤笑道。
「區區一個厚勞省的地方行政機關竟然拒絕出示資料。哼,笑死人了。敢拿這麼一丁點權力逞威風的人,最好就是拿更大的權力來壓他。」
在一旁看著東雲訕笑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在這個狀況下就算了。
事實上,東雲向縣警本部長進言的效果立竿見影,竟然當天之內所有資料便被送至項目小組。
兩個紙箱的資料和一個U盤,這些便是三雲和城之內在任職期間,被中止生活保護或申請駁回的所有人的文件和資料。
「竟然退了這麼多案子。」
看到實物,蓮田傻眼說道。
但笘篠還來不及驚訝便是一陣戰慄。一想到整整兩大紙箱裡聚積的憎恨,便遲遲伸不出手去打開。
2
自當天起,笘篠和蓮田便夜宿項目小組,細讀資料。紙箱和U盤裡的生活保護中止與駁回件數,在城之內與三雲在職的那兩年內便多達將近七百件。
「怎麼駁可以駁到七百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