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口中伸出的那條舌頭是清晰的,帶著色彩。
她的舌頭上帶著血污,一片暗紅。
污血正順著她的舌頭朝下流淌,落在了我的耳朵上。
我耳朵上那異樣的紅色,就是這樣出現的嗎?
看到這一幕,我下意識的轉過頭朝後看去,卻根本看不到那個陰森鬼影。
轉身的同時,我忍不住伸手撥打自已的右耳朵。
以前遇到毒蟲黃蜂落在耳朵上,我就是這麼趕走的。
手拍在右耳朵上,卻什麼都沒有碰到。
我也反應過來:這怎麼可能碰得到?
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觸碰的東西。
「陳鋒,你在這裡瞎比劃什麼呢?」一個同事路過,開口問道。
「你沒看到嗎?」
「看到什麼?」對方反問。
我朝穿衣鏡指過去,卻頓時愣住。
鏡子裡只有我和同事兩個人在,我的身後沒有那陰森的鬼影,更沒有舌頭纏在我的耳朵上。
「走了,等下遲到了。」同事招呼了一聲,急著打卡去了。
我愣在原地:剛才會不會是自已心理壓力太大,眼花了?
我又對著鏡子看了幾眼,確定沒問題後,這才快步朝辦公室走去。
還沒進辦公室,我就聽到黃頗扯著嗓門在嚷嚷。
「哪有這樣安排的?! 昨天我們就是交警隊外勤,那屍體跟肉醬一樣,我們忙活了一夜,今天怎麼也該輪到去火化間了。」
「就你事兒多!那你和陳鋒今晚就在火化間。」
等我進屋,一切都搞定了。
有人就有江湖,殯儀館也一樣。
誰都不願意干髒活累活,該爭取的時候還是要爭取的。
黃頗資格比我老,這種事情一般都是他出面。
黃頗見到我,沖我擠了擠眼睛,那意思很明顯:牛逼不?
我隱蔽的沖他伸出了大拇指。
火化間算是背屍工最的工作,只需要把屍體帶去火化間,再送進爐膛焚燒。
這中間就是幾次搬動屍體會費點勁,屍體火化的時間,就在一旁等著。
火化要好幾個小時,等待的時間,刷手機或者躺著睡覺都行。
前一天夜班收拾了特別慘烈的屍體,接下來就會安排一天輕鬆的工作。
這也算是殯儀館的一個潛規則:辛苦之後總要補償一下。
當然,補償也是要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