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人接著道:「此人頗具才情,被招為相府門客,但終因不是齊人,為相邦猜忌,不得一展其才。國別當真這麼重要嗎?既如此,那招賢令上又何必說要招納天下之賢者呢?我雖是齊人,卻也為此不平。聽說相邦在朝中整頓吏治,我還只道他是個有管晏之才的賢相,唉……」
另一個士人接過那份帛書,展開來看:「只看這言辭,便知道這位老兄才具秀拔,可惜了。怎麼就想不開尋了這短見呢?還是心中……」
剛說半截兒,這士人發現了田向等,雖不認得他,但見其氣勢和身後侍從,便知是朝中權貴,不敢再說什麼。
侍從分開人群,將那份帛書取過來,交給田向。
田向展開來看,上面用古拙的燕書寫了投奔來齊的滿腔熱忱,治國理民的志向抱負,又寫了不得一展其才的抑鬱苦悶,自絕以警醒世人的悲憤義氣,有比有興,頓挫激憤。適才那士子說「才具秀拔」,可不是才具秀拔嗎?這哪裡是一封自絕書,分明是討伐自己的一篇檄文!
有侍從在不遠處找到了跟著馮德的侍從荼,他倒是還活著,只是讓人打暈了。
田向的侍從長黎是個精明人,問那兩個先前說話的士人:「適才是誰先發現這裡有人吊死的?」
兩人四顧,那個自稱是齊人的道:「沒注意,那兩個君子好像走了……」
田向對黎道:「不必問了,給他收屍吧。」說著轉身往林外走。
黎快走兩步,來到田向身邊,輕聲請示:「要告誡那些人禁言此事嗎?」
「防民之口是防不住的。罷了。」田向淡淡地道。
俞嬴在自己院中散步納涼時,鷹等四人回來覆命。
鷹稟報說確實有一個人跟著馮德,看起來身手不錯的樣子,被他們趁其不備打暈了,扔在林中。鷹等撤離的時候,還看到了相邦田向的車子。
俞嬴「呵」一聲,他竟然親自去,這還真是有些讓人意外。又略問了幾句,俞嬴便與他們道辛苦,鷹等退下。
過了一會兒,令翊走進俞嬴的院子。
「我還只當先生真會去見這個人呢。」令翊道,「難道這個人就是——」
俞嬴沒再欺瞞,點頭道:「就是那個上巳日與我共游桃花渡的。」
「本來我以為這個人是先生編出來讓我死心的。」令翊道。
他將話說得這樣明白,俞嬴也不好再裝糊塗,推心置腹地道:「長羽,我不是你想的那種有情有義的人。你看,這個人因為與我失約,我就將他殺了。我之心黑手辣、不擇手段,不亞于田原、田向等。我們這種人,早已沒有真心。你不要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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