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嬴也給范子帶了栗和棗。聽說那棗是令翊打的,俞嬴和公孫啟撿的,老叟也很高興,稱讚他們能「與民並耕而食」,是賢者。1老叟表達高興的辦法就是親自燒水,要將俞嬴帶來的栗和棗煮來招待他們。
這場景很像鄉野里閭親朋往來的樣子。莫說公孫啟,便是令翊也從沒被這樣招待過。對此,俞嬴卻還算熟,她吃過水邊人家的魚菜羹,吃過獵戶的烤兔子腿,吃過只加一點米糧的藿羹,還吃過鄉民們祭祀後共食的五穀粥。
俞嬴笑道:「我來燒火。」
范子擺手,笑道:「亦沖能撿棗已是不錯了,倒也不用來燒火,證明自己什麼都做得。你莫要弄我一屋子煙。」
這老叟竟然看不起人……俞嬴悻悻:「我還會煮棗泥羹呢。」
這回不但范子和他的弟子詫異,令翊和公孫啟也詫異地看著她——實在是先生雖愛吃,但真的沒下過廚。
俞嬴所謂的棗泥羹其實是棗泥粥:「米先泡兩個時辰,大火煮開,小火慢煨,莫要攪動;棗子泡過,去皮去核,只取其肉,碾碎成泥;等米粥軟爛粘稠了,把棗泥加進去,再略煮一刻便好了。」其實吃的時候還要加飴蜜,但范子是農家人,尚簡樸,俞嬴也就不提飴蜜的事。
即便如此,范子還是笑道:「亦沖說的是貴人們的吃法,咱農人可沒法這麼講究。」
俞嬴卻道:「若為政者薄賦斂,勸農桑,又無水旱之災,農人收的糧足夠一家人嚼裹兒,農閒的時候,怎麼就不能這樣煮些東西吃、讓老老小小的嘴高興高興呢?」
聽了俞嬴的話,范子感慨:「天下農人誰不盼著這樣的日子呢?」
范子看一眼公孫啟,又看看俞嬴和令翊:「但願臼能看到這一日。」
從范子處回到燕質子府,令翊卻又作起妖來。
「先生煮棗泥甜羹的本事,是家傳嗎?」令翊問。
俞嬴詫異。
「先前齊相說與公子俞嬴是故交,不止一次吃過咱們院中樹上棗子做的棗泥甜羹……」
田向說過那麼多話,俞嬴哪記得這種無關緊要的,此時只好糊弄:「是家傳!我們俞氏家宴的時候一直有這麼一道甜羹。小的時候,吃不了別的,這個最好克化,家宴上孩子們都用它果腹。若有人生病了,庖廚也往往為他煮這道羹吃。每個俞氏子弟對這羹都記得很清楚。」俞嬴說得幾乎自己都信了。
見她說得這樣真,令翊點點頭,不再吃自己「臆測」的陳年飛醋。
俞嬴鬆口氣,回到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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