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世家子對公子韋笑道:「公子都娶婦了,怎麼還整日惦記這些。就不怕回去讓新婦罰?」公子韋是先燕侯最小的兒子,燕侯在自己病重的時候看著他成了家,也是一片慈父心懷。
公子韋笑道:「又不是讓長羽給我弄兩個東胡美人來,有什麼好罰的?」
眾世家子鬨笑。其中一個道:「可見是個怕新婦的。」
「我那不是怕。」公子韋看著也咧嘴笑的令翊,「別人也還罷了,長羽你年歲不小了,抓緊些啊。娶婦有娶婦的好,你連個姬妾都沒有,如今還是……」
公子舉比他們都大,咳嗽兩聲,笑斥:「行了,啟還在呢。」
公子韋抬手胡嚕一下啟,笑道:「小孩子,塞上耳朵!」
啟正正經經地對其季叔翻了個白眼兒。
翻完白眼兒,啟突然叫:「老師!」
令翊扭頭,臉上不由得露出笑來。
俞嬴下車,令朔及族人、朝臣們、年輕的世家子們都上前相迎,互相見禮。
這種時候,送行的人這麼多,說不了什麼話,有什麼要囑咐的先前也都說過了,俞嬴今晨本應該見大司空說河務之事——上游一下大雨,燕國境內的河水就泛濫改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但不親自來送送令翊,俞嬴又不踏實,最終還是決定先來這裡,將見大司空之事推後了。
俞嬴對令翊笑道:「將軍多保重。」
令翊點頭,也對俞嬴笑道:「太傅也多保重。」
兩人也不過互相說了這麼一句話,但說了這句話,俞嬴心裡就安穩了。
很快,時辰到了。不是征伐對敵,不用大祭,不用釁旗鼓,但該有的一些儀禮還是有的。戰樂響,令翊正甲冑,手搭在劍柄上,神色肅然地點兵,申明軍紀。
令翊年歲不大,卻也算久經沙場了,雖眼前的並不是什麼精銳的百戰之師,但經他這些天的整頓,軍容很是嚴整,甚至看起來有些肅殺。觀望者中便是剛才最嬉皮笑臉的世家子也莊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