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以為不能盡剿胡勒,焉能取回?且遠隔南北,事非輕細,惟下詔令邵輯襲為冀州刺史,與段匹殫相援協守。
時人見晉國遭此數輩,自胡地而起,混入中原,衣冠屈膝,有詩嘆曰:閒來獨坐檢餘編,追數興亡思慘然。
五帝念民輕帝業,商周繼跡尚同前。
一從司馬逄牛續,胡馬縱橫混冀燕。
不是途遙難顧援,自辜忠義陷腥膻。
第一一九回劉聰死靳准謀漢
再說漢主劉聰,自劉約帶皮囊、玉簡來後,一應國事不理,惟日夕與后妃等於宮中宴樂氵㸒戲,醒而復醉。
將一年餘,約果應其所言之期而死。
聰信其靈,遂思憶成病,至攝提歲秋,史官不上,眾皆忽之。
聰復夢亡兒劉約入奉,言:“法駕已備,迎者將到,陛下尚不整裝,忘攝提之約也?”覺來悟曰:“約死一載矣,既來邀催,在所不久,焉能自免?”乃使使召劉曜、石勒入受顧命,二人皆推託不赴。
聰乃遺詔改封劉曜為一字王,以趙王都督關西並山右八十四郡大小諸軍;石勒為襄國公加王冕,都督關東山左五十一郡大小諸軍事,各兼征討大將軍;以御弟上洛王劉景、濟北王劉驥二人共錄尚書事;加大司徒靳准為輔國公左丞相,靳術與靳明為大司馬司寇,典左右禁衛兵馬,兄弟三人並領樞要,總文武大權。
升黜才完,漢主病篤,乃召太子劉燦、靳准、劉景、劉驥、游光遠等入托後事。
先謂靳准曰:“朕與卿相共事二十餘載,豈今一旦訣別,雖系大數,不無遺恨。
太子愚暗,卿系國丈,可善輔之。
”靳准跪地俯伏曰:“陛下善保龍體。
臣當竭盡駑駘之力,以佐太子,不勞聖慮。
”又謂劉景、游光遠等曰:“朕今不豫,以太子託付卿等,卿等宜盡忠王室,以保宗社。
”景等叩頭曰:“臣等敢不鞠躬盡瘁,以肝腦塗地乎?”聰搖首以目直視眾人曰:“今南北大定,何用言此?但教曜、勒在外謹守邊防,朝中大臣擇才任事,毋得妄動兵戈,非比朕在日也。
”言訖,使眾出宮,明日再敘。
是夜聰崩,在位九年,改元者三。
次日,太子與百官等舉哀治喪。
靳准曰:“國不可一日無君。
當先正大位,然後行事。
”於是群臣奉太子劉燦即位,改號昌平元年,官秩皆照劉聰遺命,封定品例,悉不更易。
頒赦國內,報訃於長安、襄國、青州三大鎮而去。
漢主既立,以靳准國戚至親,委以鈞軸,凡一應軍國重務,皆先白准而後行,自是靳氏權傾中外矣。
秉任之初,悉心咨訪,朝野無議。
漢主燦以為大政可托,遂亦肆志宴樂,荒氵㸒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