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一日,奴身一日不敢近駕。
若在一年,奴身一年不敢近駕。
寧可拂情死於聖前,不願被責死於二王之手。
此實心也。
”漢主曰:“這有何難,明日就去此二賊,以絕汝怕懼之念。
”後曰:“萬歲何誤矣,豈可因吾一丑之婦而廢二社稷之臣乎?”帝曰:“朕不先事下手,則梓童與朕皆被其害矣。
”即便出宮,召靳准、王沉入內商議曰:“昨卿言二王之事,朕欲委卿區處,卿不肯承旨。
今又聽得宮中內外咸各雲有,何又隱忍以罹其禍?朕已寫詔在此,卿可帶領羽林軍馬,圍住上洛、濟北二府,捉住即斬,莫付法司,朕思難擬其罪。
勿得有誤!”靳准得令,乘夜分各軍俱散,喚弟靳術、靳明帶詔,率領心腹親兵三千,圍住二府,一時打入,誰能搪得?以是二家老幼盡被所害。
斯時漢之親王重臣劉曜、劉雅、石勒、張賓皆在外鎮,二王暗被誣害,百官懼勢,俱不敢明言,任靳准兄弟坦行無遏。
靳術、王沉曰:“今漢朝大政與兵馬皆屬丞相,郡邑又皆多半是吾等所置心腹,何不乘此漢主荒氵㸒,殺母亂倫,廢而除之,假伊霍以立晉魏之基,不亦可乎?”准曰:“內事不足慮。
但懼劉曜、石勒、曹嶷三鎮大臣在外,必然興兵問罪,恐爭戰迭生,不能如願耳。
弟等有何計策退得外兵,則可為矣。
”術曰:“當日漢劉左國城起手,不過兵馬數萬,尚能幹成事業。
吾今住此都城,合外郡共計大兵四十餘萬,雖曰漢軍,實在吾手,就使劉曜、石勒連衡而來,不過二三十萬,何足畏哉?吾有一策,孔萇、桃豹在石勒部下,曾與兄長結為莫逆,暗以書去求其為助,或為說阻石勒,則一路不足憂也。
曹嶷遠在青州,素與石勒相忌。
觀其所為,雖曰漢臣,實懷睥睨之意。
昔與吾亦是鄰里,當遣心腹人奉書,與之結納,必定相從。
”准然其議,即便先往二處探試可否。
使至孔萇處,達准之意,萇笑而受其書,不言可否。
再至青州,曹嶷拆書看云:林下舊友靳准奉書三齊大都督曹公麾下:仆聞履盛滿者,當思忌嫉出於不虞。
將軍今擅百二山河之地,石世龍屢屢奏請討伐青州,仆亦堅執諫帝,諭使不許自相吞併。
邇來探得石公嗔吾之甚,欲謀攻黜仆之兄弟。
細思愚又孤立於朝,將軍又無援於外,念惟將軍昔在敝境,忝為鄰里,今特遣使奉瀆,欲與將軍相為結援。
勒犯青州,則吾出兵以議其後;勒攻平陽,則將軍起兵以撓其中。
如此,雖勒有韓彭智勇,亦不能展其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