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以先時,修與樂有隙,素不相睦,樂避於許昌,及洛陽陷,修亦奔逃至許,樂欲難之,反被王修糾黨挾制。
後石勒下許,二人皆為所獲,俱從焉。
至是同為使命,修又得幸。
樂乃譖於趙王曜曰:“石公非是獻捷陛下,實是托修來探兵勢強弱,欲圖相併也。
陛下不可使修得肆窺測,宜自防之。
臣前日親見石公言陛下改易國號,以為奪其趙字,即欲興兵與爭,是張孟孫不肯,勸其先報國讎而止。
後見陛下封為趙王,乃曰:‘彼既以趙還我,且當置之。
’故今修請來此觀兵耳。
臣昨修前失言相勸,彼以吾為不忠。
臣今願留陛下以避其害,否則亦必逃避山林,不敢再還矣。
”曜不知樂乃譖訴王修,一聽其言,即便怒曰:“石奴兒才得進步,即便妄想。
亦由我漢家任用,賜與兵馬,方能到此地位,何敢如斯罔悖?”即令人追轉王修,修已去遠,曜乃不樂,切切於心。
王修轉至平陽,將趙王劉曜所囑之言,道上一遍。
石勒大喜,遂即處分停當,再使王修至赤壁辭謝。
此時石勒既下平陽,又得新兵十餘萬,威勢勝於劉曜多矣。
卻說王修奉表至赤壁偽行報謝,入見趙王。
趙王命推出梟首,修言無罪。
曜曰:“石勒使汝來探吾軍強弱,前番不得的實,今故又來,尚敢爭也?”遂被所殺。
從人見之,不知何故,只得逃命而去。
王樂得害王修,又上言曰:“石勒回軍未遠,見陛下殺其來使,恐有較競,不若班師回長安,使其罷絕此念。
”曜以問於遊子遠,子遠曰:“今平陽已空,得之無益,宜從其言,自王關中。
且與黃臣兄弟守住,莫使兩相爭較。
”劉趙主然其議,亦皆望長安返駕而去。
修之從人奔回襄國告知石勒,石勒聞言大怒,即使人至燕公府中請張賓商議。
時賓因往平陽回府,見弟張敬患病沉重,以夜坐調疾勞倦,不能趨命。
石勒大愕,即自更衣就賓弟視疾,詢其乃受辛苦勞倦,勒才放心。
因謂賓曰:“孤事劉氏,於人臣可為盡職矣,於功可為不細矣。
今彼何得將吾使命即妄殺之?且劉曜之基業,亦皆賴孤為之撐持,今才得志,即便相欺,不仁甚矣!必須問其明白,方與甘休。
”賓曰:“劉曜為人恃勇輕剽,好殺不律,仁鮮義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