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所與維持相援,看漢家二字故也。
今彼無知,改棄祖號,惡我故舊,豈是有帝王度量之人?今和他各居一處,自守基業,且不必與他計較一二使臣小事,況於吾未見所損。
據論兵威,未嘗見弱於彼,又何所求濟於他?古云:‘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他可為之,我亦可以為之。
從今以後,各守境界,他不尋我,我亦莫去尋他,便是念舊之義。
他若遠來惹我事,即便以直應之。
凡一切過去之事,勿用記憶。
”石勒曰:“右侯之言甚善,先帝子孫已殄,我等得與伸冤雪仇,心無愧怍矣。
”乃辭謝張賓而出。
由是勒與漢曜相絕,不通救援矣,自立之意在此起耳。
曜回長安,亦因石勒不索王修、王樂,以為懼己,不復憂慮。
遂將宮殿營整,頒赦所屬畿內郡縣,加升各官祿秩,僉定品級,行天子之事。
下詔以石勒都督河北、山西、關外諸軍事,征討不須稟命。
遣人加封曹嶷為臨濟公,都督山東海夷諸軍事。
授夏國卿、夏國相為效忠振威將軍。
赴難兵士各賞銀子壹兩,旗總五兩,副將十兩。
恩赦已畢,乃召喬泰、王騰、卜泰、馬沖、秦璉、喬永六人,授以官職,命國舅卜泰執掌禁衛,審問靳准謀危社稷事情明白,誅其黨附子孫十餘家,共計八百餘口,將靳明、靳康並准、術老小良賤百餘口,三族百餘人,押出咸陽市上斬首號令。
立淵、聰並安樂公廟像,將亂魁十人之首,設奠告祭。
後人有詩嘆曰:靳准無知妄作殃,毒將君黨盡屠傷。
今朝三族咸陽市,同向斯高論短長。
第一二三回祖逖收張平樊雅
漢趙主劉曜光初元年,與石勒合兵剿滅靳准,復取平陽,自不鎮守,反行入關,以山右河北諸地悉皆棄予石勒,又敕其得專征伐。
勒勢浩大,思欲再奪洛陽,遣將侵犯汝潁。
晉豫州刺史祖逖,見石勒屢寇河南,乃嚴兵分守屬治諸境,以防掠害百姓,使其從子中郎將祖濟守汝南,奏以張敞為汝陽守,周閎為新蔡內史。
又於豫州界上築一大城,西北二門內掘深濠闊二丈餘,人馬出入不得,上面蓋遮以草,為陷賊之阱,獨開南門放收,東門戰守。
命牙將衛策、橫衝將軍韓潛、平北將軍馮鐵等,督兵三萬於內屯紮,以為三方救應。
自與親軍督護董詔、司馬董韶居於豫州,四處相連掎角,互相救應,以備群盜並北胡等寇。
其時東西南北近邊之地,皆有霸主竊據,惟自河以南、江之右、濟之東、淮之北、中土之地無君,只有劉琨之侄劉演間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