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門帘,跪下就磕頭。焦二爺氣呼呼地說:“李鏢主,你幹什麼給我磕頭,你不是一桿鏢旗、金弓為記嗎?”“二哥,我給您磕頭了,我不是人,我喝多了。喇嘛哥哥,您給說句話,講講情吧?”喇嘛爺這個氣:“你就擠兌我老實,你二哥這幾年為你容易嗎?銀子是你二哥給掙的,沒想到你說出這話來。我要再向著你,我沒法跟你二哥說了。你主心不裝著這話,酒後怎麼能說出來呢?這一回的事情我不管。”“喇嘛哥呵,我給您磕頭,我跪在這兒不起來,原諒小弟酒後無德呀。”李國良堂堂的鏢主,說出這樣的話來,焦二爺一想,也夠瞧的了,喇嘛爺也想,適可而止吧!便對著焦二爺說:“秋華,他到底是咱們的兄弟,依我說,大人不記小人過,你跟他回去吧。”李國良也說:“聽喇嘛哥哥的話,咱們回去吧。如果您去口外,我就關張,我不干啦。二哥,咱也夠花的了。”馬寶善老喇嘛爺也替國良懇求:“你跟他回去吧,還有下一次八月十五。”“對,二哥瞧以後的。”焦二爺看了看國良,淚眼模糊地說:“國良呀,將人心比自心,甭管焦雨我在口外怎麼劫你的鏢,可進城裡你待我姓焦的真不錯呀!得了,交朋友嘛。我替你賣把力氣,西口外給你保鏢,什麼時候你的鏢旗到了口外,也是平著走哇,沒人敢惹你。沒想到你說出這樣的話,叫二哥我寒心。行啦,誰叫你是兄弟哪!口外我不去了,你隨便做吧。你回鏢局,我就在護國寺住下了。”國良一想:二哥要不回口外就行,實在要回,國良我也不敢惹他,還仗著喇嘛哥呵。想到這兒便說:“二哥,回去我讓先生籠籠帳,二哥在這兒五年,這五年咱一塊銀子砸兩半,你一半我一半,你願意怎麼花就怎麼花。您看好不好?”焦二爺聽完哈哈大笑道:“國良呀,你到口外瞧瞧去,我的銀子一屋子一屋子的,存了不知幾屋子了。現在我都不要了,一個錢兒也不要,我不在乎錢,錢全歸你啦!”喇嘛爺也說:“國良呀,你二哥說到哪兒就能辦到哪兒,你自己回去吧。你也甭給他那麼多錢,你給他盤兩萬銀子。”焦二爺不解地問:“我要這些錢幹什麼使呀?”“你甭管,你的後半生就交給他了,算他孝敬你的。”
焦二爺搖頭:“我不要,你們哥兒倆都在這兒了,我掐一點錢就夠用了。我打算開個把式場,收幾個徒弟就成啦。”國良一想:這多便宜呀,又不要錢,又不回口外,買賣我還能照樣做!事情就這樣化解了。李國良吃完飯回到鏢局,還真給盤了五萬兩銀子,算布施給護國寺了,人家焦二爺一分錢不要。
焦二爺真在塔院立起了大杆子,找了塊地方,開了個場子,收了不少徒弟。可惜好人太少,都是些吃倉訛庫的東西,所以焦二爺也淨教些張嘴大老虎、老虎張大嘴,扁擔一條、一條扁擔的把式。你給錢就要,不給也就算了,但這些人都很尊敬焦二爺。王虎、趙龍挨了打跑來報告師父:“我們叫人家給打了!我們正在茶館練扁擔一條、一條扁擔,張嘴大老虎、老虎張大嘴,有倆小孩把我們打了,您瞧瞧去吧。”焦二爺把臉一沉:“我說,你們倆練得好壞我不提,為什麼到大庭廣眾之下練?這就叫招搖撞騙,顯你們能耐,你們真是這樣嗎?你們連小孩都打不過,從這以後把你們除名,我不要你們了。”把王虎、趙龍給轟出去了,然後焦二爺出來到月亮門,偷偷往茶館那邊瞧,一問才知道,這是雍親王府童俠客的弟子。焦二爺看著兩位俠客給了茶錢走了,自己也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