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苑把人擋在門外有充分的理由,不會被人說成是失禮,陸岌時好時壞的身體情況就是最好的藉口。
若是從前,程歲杪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再聽他們以陸岌身體不舒服不便見客的理由把人擋在門外,總覺得不妥。
就跟一種詛咒似的。
明明陸岌現在看起來情況還不錯,但若是不注意這些細枝末節,總覺得陸岌會被影響。
「沒事的,我不會因為那些恭維的好話一夕之間徹底好起來,自然也不會因為那些不吉利的話急轉直下,放心吧。」
程歲杪聽了,但根本沒聽進去。
同樣的理由,他也不會因為陸岌的寬慰之辭就不再擔心了。
不過程歲杪確實沒想到蘇喬喬不止來了那一次,一連好幾天都過來了。
據見到她的木圓轉述,聽說每一天和丫鬟帶來的禮物都不一樣。
這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見到陸岌不可,不見到不肯罷休。
「她之前想攀附將軍府,現在隋公子不在芸城了,眼見沒了指望,莫不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留在陸府?」
程歲杪聽話聽音,心中一凜:「她不會是想……」打陸岌的主意?
「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可……」
程歲杪單是想想就不吉利,可話沒說出口,木圓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是新來的自然不知道,雖說六少爺身體不好,但找上門來的媒人想跟六少爺攀親的比找其他幾位的加起來都要多呢。」
程歲杪面露不解,但不用木圓解釋,他自己很快就想清楚了。
正因為陸岌在外人眼中是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女兒嫁過來,雖說守活寡不好聽,但後半生便能一直依附陸府,再不會虧待了她。
若是有機會留下一兒半女,總是好事。
程歲杪越想越生氣。
「這年都過去多久了,她怎麼能從年前就一直待到現在?」
「先頭說是過完年了就回去,可現在三夫人不是有孕了麼,三夫人惹得老爺高興,要把她的家人都接過來呢,她自然也就有理由留下了。」
程歲杪的不悅根本沒想遮遮掩掩,晚上陸岌在看書,程歲杪見他那副惹眼的容貌就心煩,直接滅了燈。
「哎……」陸岌莫名其妙的:「我還沒有準備睡呢。」
程歲杪驚覺自己這都做了什麼,陸岌再怎麼說都是他的主子,怎麼能做這麼出格的事呢!
「哦……我不小心,少爺等等。」
他順著記憶讓燈重新燃上,照亮了陸岌的臉,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解和關懷。
程歲杪臉燙了:「抱歉啊,我真是不小心。」
「別說胡話,你進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不高興的樣子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問,沒想到……」
陸岌把書合上放下,「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程歲杪沉默了一會兒,坐在陸岌身側。
「少爺,你不喜歡女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