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成林,柔風陣陣。
沈如意怔怔地站在竹子跟前,眼神放空,神色黯然。
她再怎麼自信,也會在接連不斷的打擊中忍不住懷疑自己。
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下意識摸了摸小腹,嘴裡一片苦澀,孩子,她也想有一個孩子啊,可這是她一個人能辦成的事兒嗎?更何況,他對自己那麼厭惡。
思及此,沈如意不禁黯然垂淚。
「夫、夫人!」雲蘿突然出聲,打破寂靜的氛圍。
沈如意黛眉微蹙,心灰意冷的她懶得動彈,冷聲斥責她:「這裡是佛門清淨地,雲蘿,你怎能如此大驚小怪。」
身後傳來一陣沙沙的足音。
卻沒雲蘿那個小丫頭的聲音,叫她忍不住扭頭:「雲蘿你……」
她一轉身,直直撞入一個溫暖懷抱,頭頂響起她熟悉不過的聲音,摻雜著叫人臉紅心跳的笑意:「怎麼如此毛毛躁躁?」
沈如意忍不住攥緊指尖,慢慢抬起頭,俊朗瀟灑的臉龐瞬間映入眼帘,轟地一聲,女人臉頰、耳朵、脖頸紅成一片:「夫、夫君。」
「怎麼了?」他說著,微涼指尖覆上她的額頭,黑色眼睛裡浸滿溫柔:「疼不疼?」
沈如意眼睜睜看他靠近自己,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溫柔,終於忍不住懷疑起來,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否則,他怎麼會對她如此溫柔體特呢?
殷清鈺聽見她的囈語,目光微閃,他委實沒料到,對方竟愛他如此之深,剛抬起頭又像被嚇到的羞怯小兔子,貼著他的心口。
他無奈一笑:「做夢?你覺得呢?」
沈如意趴在他懷裡,紅著臉,聽見男人急促的心跳,聲音霎時輕快無比:「是真的。」
她忍不住破涕而笑,一雙杏眼眼角微彎,笑意盈盈,十分美麗,不知為何,竟讓他生出一種熟悉感。
這感覺一閃而逝,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抓住。
因為靈音寺地處偏僻,惠王府一行人如白皎看到的命簿所寫般,打算暫住禪房一晚。下午休息,
為了保證安全,不少達官貴人都是如此選擇。
夜闌人寂,月靜山空。
夜晚的山林溫度略低,只有一聲一聲微弱的蟲鳴,時值夜半,正是眾人熟睡之際,驀地,寺院裡突然響起一聲慘叫,聲音之悽厲尖銳,瞬間將眾人驚醒。
緊接著,是無數雜亂的腳步聲,噼里啪啦的響聲,駁雜凌亂的打鬥聲。
「有山匪——啊!」武僧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預警,大砍刀已經朝著脖子狠狠砍下,頃刻間,鮮血飛濺,僧人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