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西西怔住,那一秒她不知道在想什麼,追了出去。她穿了白裙子,上面有刺繡的花。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人行道上沒有她找的人。
「西西?」她的同伴不明所以喊她。
曲西西應了一聲,握著門把手要進去。她明明一隻腳踏進玻璃門,又不太甘心地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忽地停頓。
雨夜,轉角玉蘭花將開未開,未□□的花骨朵潔白。夜色托著朦朦雨霧,隱蔽處男生被托著後腦勺接吻。
「西西?你在看什麼?」
曲西西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繞過門口泥濘,關上門遮擋:「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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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斜影隨春風動。
「生氣了啊?」談善問。
他這樣半仰著頭一錯不錯看人,焦躁和暴戾揉進一團棉花里,鬼開口說:「沒有。」
談善沒頭沒尾:「你好像深了點。」
積蓄的水窪浮動亮色,鬼的輪廓時影時現——他長出了影子。
談善心頭一激靈,睜大了眼。
鬼不以為意。
談善心臟狂跳起來,他幾乎要預料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正在發生,隔天就抓了大課上划水的許一多跑去了山區。
許一多正打瞌睡,一頭磕在副駕駛上。他梗著脖子不敢回頭,只敢在後視鏡里偷偷觀察。鬼閒得無聊用談善手機玩消消樂,他過關的速度快到令人咂舌,十個數通關,後排不停傳來「unbelievable」的聲音。
窗玻璃上他靜美五官恆久如同女媧神像,瞳仁烏沉如井,不起波瀾。
許一多緩緩張大嘴:「……」
談善哭笑不得:「你幹什麼?下巴脫臼?」
等紅燈間隙談善空出一隻手把他嘴合上,這個動作引起鬼的注意,他換了只手,清晰地沖許一多笑了。
震撼。
心驚膽戰。
許一多使勁閉上嘴,偷摸拽談善:「那個,我有個古代史的論文沒寫,好多資料不清楚,能問他嗎?」
談善抬抬下巴:「你問他。」
許一多縮了縮脖子,狂搖頭:「我不敢。」
「那等你敢的時候。」談善想了想說,「他不討厭你。」
要不是許一多他還沒那麼快跑去揚沙縣。
許一多受寵若驚。
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扭過半邊身體去看鬼,最後沒忍住,伸出一半的手掌大膽社交:「你好,我叫……那個……許一多,是談善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