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垣把腦袋貼靠上去,何言的手從他的脊背向上護住他的頭顱,一瞬間天旋地轉,狂風從四面八方裹挾著暴雨洶湧而來。
驚天動地的響聲中,軟泥石流再也承載不住汽車的重量,龐大的吉普車搖搖晃晃,轟然墜下山崖。
何言的雙臂雙腿死死捆住盛垣,用盡全身力氣把他包裹住,急促的呼吸聲在盛垣的耳側迴蕩,「別鬆手!」
車輛下墜的同時何言腰間的安全繩瞬間勒緊,巨大的拉扯力拽著兩個人凌空而起,狂風暴雨如同瀑布一樣席捲全身。
「快!拉!!!」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羅聞在接到闕之淵的電話之後油門死踩,一路把心吊在喉嚨口,在山體滑坡的地方果斷棄車,撒腿往事故現場跑去。
剛看到闕之淵挺拔的身形,就聽到耳邊轟然巨響。
一扭頭,龐大的吉普車「砰」的一聲落下山崖。
!!!
羅聞驚呼一聲,眼前一黑,雙腿就軟了下去。
救援隊拽了何言二人上來,闕之淵攥緊的拳頭剛剛鬆開就聽到耳邊一聲尖叫。他以為又有山體滑坡了,震驚回頭,卻發現滑坡的不是山體。
是個臉色蠟白的小人兒。
闕之淵:「……」
闕爺的身體先於他的大腦活動,在羅聞癱軟到泥灘之前撈住了他軟軟的身體。
羅聞有氣無力:「盛垣……」
闕之淵蹙眉:「沒死。何言也沒死。」
羅聞大大鬆了一口氣,緊接著才發現自己陷在闕之淵的懷裡。
???這和坐在閻王殿裡有什麼區別?
羅聞一個哆嗦,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闕之淵挑了挑眉,「要不你自己站穩?」
「站不動……沒力氣……但你不准打人!」
闕之淵發出一陣笑聲,震得胸腔微顫,單手托住他的後腰輕鬆把他攬在懷裡護住,脫下大衣裹住他瘦削濕濡的身體,一手從保鏢陸長峰的手裡接過雨傘罩在他的頭上,闊步向著山坡下的房車走去。
山路陡峭,又剛剛經歷滑坡,闕之淵走的艱難,可是抱著羅聞的胳膊卻穩如泰山,幾乎沒讓他感受到顛簸。
但儘管如此,羅聞還是面色慘白呼吸急促,哆嗦的像個大雨淋濕的貓。
「你抖什麼?埋在土裡的又不是你。」闕之淵覺得好笑。
羅聞憋了半晌憋不出話來,一直到闕之淵把他抱到暖氣充足的房車裡,用柔軟的浴巾裹住他的小身板放到床上,他才哆哆嗦嗦說出一句話。
「我恐高。」
闕之淵一愣,隨即倒了杯溫水放到他的唇邊,「慢慢喝。小口小口喝,喝完就不會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