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的司機和副駕的保鏢陸長峰互相對視一眼。不開玩笑,此生能見一次闕爺的溫柔殺,也算開了眼了,死而無憾。
司機默默升上了遮擋板。
「身上都濕了,先換上我的衣服。」闕之淵隨手給他拿了一套衣服,轉身下車,「你先躺會兒,我去看看何言他們要不要幫忙,一會兒一起走。」
吉普車摔下山崖掀起巨大的動靜,二人懸空晃蕩,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何言始終緊緊抱著盛垣,雙臂在上雙腿在下,把他扎紮實實護在懷裡,修長的脖頸蓋住他的額頭。
眾人合力拉著繩索把二人拽上來,繩索懸空被十二級颶風吹得晃蕩,蹭到山崖的時候何言透過撲面而來的雨水看到一大塊切面鋒利的石頭,眼看繩子帶著他們要剮蹭過去,方向正好是盛垣的後背。
「抱緊了!」何言低喝一聲,在身上的繩索被人拉拽的瞬間猛然發力,凌空一蹬,抱著盛垣避開了那一塊巨石。只是邊緣刮上了他的胳膊。
何言悶哼一聲沒有說話,血跡卻直接濺到了盛垣的臉上。
「何言!」盛垣驚呼。
繩子就在這時被一把發力,狠狠拽了上去,二人平安落地。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你哪裡受傷了?臉上怎麼這麼多血!」何言解開身上的繩索,接過救援隊遞過來的大浴巾把盛垣整個裹住,一把給他罩上了雨衣。
「我沒傷,是你傷了。」盛垣只覺得喉嚨發堵,聲音發澀。
何言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汩汩流血的胳膊。
「皮外傷,不礙事。」
很快何言就發現,自己這句「皮外傷」說早了。
闕之淵帶人和擔架過來接他們的時候,何言笑著試圖伸手推開擔架,「你見誰家醫生躺擔架?用不著!」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他根本伸不了手。
左胳膊在車裡撕扯駕駛座椅的時候,用力過猛,脫臼了。
開玩笑,沒斷就很好了,那可是千萬級別的吉普車,質量沒話說,誰家徒手掰平車座?!
何言做到了。
在那一瞬間只要能救盛垣,他覺得他能徒手捏碎整個地球。
盛垣要是救不回來,老子把山河給你踏碎!大不了再死一次!
何言推拒擔架的手擱置在半空動彈不了,表情堪比吃了兩個黃連。
苦!
「傷到了?!」盛垣靠近他。
「別動!脫臼了……」何言笑中帶淚。
「你還是老老實實躺擔架吧,救援隊抬你下去,總比你懸個胳膊晃蕩晃蕩長臂猿似的好看。」闕爺看兩人沒什麼大事,就忍不住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