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人!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攥緊了手裡的清月劍,謹慎地踱步進去,看得更清晰了些。
這群人已經死了,尚未完全冷卻的體溫說明是剛死不久,眼睛瞪大,眼珠幾乎要掉出來,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來人,確實是有些駭人。
沈扶玉簡單推了一下,應該是當時他被調虎離山的時候死的。興許是,他在安置村民屍體那屋的時候,這邊的強盜想要呼救,對方怕沈扶玉亂了他的計劃,就設計支開了沈扶玉。
沈扶玉手中的蓄著的靈力並未散去,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人——這些人的眼睛裡分明布滿了恐慌,看得出是害怕至極。
「呀……」那邊池程余驚叫一聲,小跳著後退幾步,「相斥草!」
沈扶玉當即朝他看去,池程余給他指了指一個屍體旁邊散落的紫黑色草,又遲疑了一下:「應該是相斥草吧?」
這草被團得不成樣子,又有咀嚼過的痕跡,很難確認是什麼草,不過它既通體紫黑色,又是出現在這兒,多半是相斥草了。
「程余,」沈扶玉喊了他一聲,「朝後退一下。」
相斥草實在危險,雖然有草烏坐鎮,但草烏的身體是經不住那般消耗的。眼下情況不明,還是小心為上。
「哦。」池程余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沈扶玉的目光從這些面孔中挨個看去,從衣著來看,這群人很明顯是強盜。
沈扶玉把這個結論告訴了池程余,池程餘一怔,旋即道:「他們活該。」
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可不是活該嗎?
「所以,是誰做了這麼一件好事?」池程余好奇地看著,「怎麼沒有阿戶?」
雖然大師兄總說這事情恐怕另有隱情,但池程余依舊覺得村子被屠同阿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無論對方是被迫還是主動告知強盜,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鐵板釘釘的背叛。
池程余最恨背叛之人,人行走天下,唯「忠」一字。
「恐怕,是阿戶殺的他們。」沈扶玉沉默了一下,還是將推測說了出來。
池程余訝然看向他。
草烏倒是冷不丁地開口了:「師兄,他們所跪的方向,是小牛村的方向……」
他這話進一步論證了沈扶玉的猜測。
沈扶玉又環顧了四周一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找到阿戶,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絳月劍的碎片應該就在阿戶身上。
得想個辦法引他出來。
沈扶玉垂眸思索片刻,頃刻間拿定了主意,他看了池程餘一眼,池程余當即直起了身子。說來奇怪,不知是不是他粘得沈扶玉粘得實在太緊了,居然一眼就看出來沈扶玉想做什麼。
他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話語不那麼刻意:「嗨呀,讓這群屍體在這兒待著也沒什麼用處,不若給他們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