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道:「嘴挺甜。」
哄起人來一套又一套的。
危樓笑眯眯地:「那你喜歡嗎?」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舀了一口綠豆沙:「不喜歡。」
「哼,」危樓輕哼一聲,一點也沒有被打擊到,堅持自己的想法,「你日後分明很喜歡。」
他說完這句話,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拉著椅子靠近了沈扶玉幾分,眼睛更亮了:「沈扶玉,本尊今日明白了一件事。」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危樓看著他的目光太專注,可能是夜太安靜,月光太纏/綿,也可能是這碗糖水確實很好吃,他莫名想起危樓那雙亮紅色的眼眸來,叫月光一照,他終於知道如何形容危樓那雙眼睛了——像絳月劍的劍光。
危樓眼睛的顏色,是他見過最像絳月劍劍光的顏色。
沈扶玉伸手,有點想碰一下危樓的眼睛。
又在半路想到這樣不合禮數,便想收回來。
他遲了一步,手上一暖,他的手被危樓先一步攥到了手裡。
危樓說:「本尊今日才知,原來你們人類的愛情、友情、親情還有其他別的情感,都不一樣。」
沈扶玉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危樓居然是要說這麼簡單的事情。
危樓想給他笑一下,只是那個笑容太苦,沈扶玉沒看懂是什麼意思。
危樓的眼眸的紅光一閃一閃地,又有幾分要走火入魔的模樣。
便是低等魔族,也不該會有如此頻繁的走火入魔之勢的,沈扶玉看著危樓,心底難免起疑。更何況,危樓走火入魔之時和尋常相比差距太大,更和尋常魔族走火入魔十分不同,危樓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展現出來,反而是……
悲慟欲絕。
危樓握著沈扶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心尖血在兩人交疊的手中若隱若現。
他偏了偏頭,把一側的臉埋到沈扶玉的掌心中,有心尖血的壓制,危樓的眼眸恢復了正常,他悶聲道:「本尊之前真的不知道。魔族不分這些……本尊一直以為世間的喜歡只有一種。」
沈扶玉本來想抽回手,倏地發覺自己的掌心似是濡濕了一片。
危樓說:「沈扶玉,本尊真的不知道。對不起。」
沈扶玉想抽出來的手頓時一頓,危樓似乎很難受,滾燙的淚水順著他的掌心往下滑,嘴裡一直在嘀嘀咕咕「對不起」之類的詞。
沈扶玉沉默了許久,難得主動靠近了他幾分,他問:「危樓,為何哭泣?」
危樓沒回答他。
「但是,」許久,危樓啞著聲音道,「本尊是魔族。本尊只愛你。」
「魔族沒有那麼複雜的感情,只有愛與不愛。」
「本尊只愛你。除了你,本尊什麼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