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信封慢悠悠地從危樓懷裡掉到了沈扶玉的被子上。
危樓看見那個信封,一時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似乎是泊雪臨行前給他的,他隨意地拿過來,一邊拆著信封一邊把沈扶玉的被子往下拽了拽:「也不嫌悶。」
沈扶玉只覺得自己鑽被窩裡的行動著實莫名其妙,一時羞得臉都有些發熱發紅,他攥著被子,只露出來一雙染著羞意的眼睛,兩隻手的指尖都有些發紅。
危樓見他這樣,本欲再開口調戲他兩句,信上的內容卻硬生生地把他的話壓住了,危樓的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他鬆開拽著被子的手,又把信認真地看了一遍。
沈扶玉難得見危樓露出這種表情,亂七八糟的情緒散作雲煙,他坐起身來,倏地有了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危樓緩緩轉頭看向他,將信封遞了過來:「給你看看。」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接過信封,只見信封上寫著這麼一句話——清霄隊內,京城中人,疑有叛心。
第046章 九州同·四
京城中人……
沈扶玉不由自主地揉搓了一下信紙的邊緣,熟悉的身影在腦海中一併閃過,沈扶玉頃刻間有了判斷,他將信紙疊好重新還給了危樓,溫聲道:「有勞泊雪尊上掛心了。」
危樓對他的師門一點也不了解,更不知道誰是京城人,他仔細思索了片刻,沈扶玉隊裡頂多池程余有點攻擊力,但也不是沈扶玉的對手,其餘的更不必說了,弱得各有千秋。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危樓還是忍不住擔心沈扶玉:「是誰啊?要不然我們先下手為強?」
「沒誰。」沈扶玉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他重新躺下,拉上被子準備睡覺,很明顯是在給危樓下逐客令。
危樓素來不看沈扶玉眼色,偏生要湊過去,他坐在床邊,拉下了沈扶玉的被子,在他耳邊道:「沈扶玉,你又盲目相信別人。」
他俯下身,頭髮盡數落在了沈扶玉的脖頸處,實在難受,沈扶玉隨手抓了一把要給他撥回去,掌心被硌了一下,一看,才發覺居然還是那個同心結,他不可置信:「你怎麼還沒扔掉?」
危樓低頭看了他眼綁著他倆頭髮的紅線,心滿意足道:「結髮為夫妻,本尊就不扔。」
沈扶玉:「……」
他兩眼一黑,拉過被子,重新躲了進去。
危樓:「?」
他不滿地又去扒沈扶玉的被子,叫嚷道:「心尖兒,你還沒給我說那個叛徒是誰呢。」
「沒有叛徒,」沈扶玉聲音平淡,「我相信他們所有人。」
危樓:「?」
他簡直要給沈扶玉氣笑了:「世人皆道魔族自傲,本尊看你比魔族還自傲,這話都敢說,合該給本尊做夫人。」
沈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