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早封了危樓這張嘴。
他倆正欲說些什麼,面色陡然齊齊一變,沈扶玉眼疾手快地把屋內的蠟燭熄滅,危樓鑽進了沈扶玉的被窩裡,側躺著,下意識把沈扶玉擋在了身後。
紙糊的窗戶外,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似乎是在晃來晃去,這人影時而朝前時而朝後,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挪動著。沈扶玉緊緊地盯著他,緩緩握住了清月劍的劍柄。
人影晃動了一陣,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黑影停住了,一動不動地,似是隔著窗戶在注視著屋裡的情況。
沈扶玉一時摸不著對方的底,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盯著那個黑影瞧了片刻。倏地,那黑影緩慢移到了門前,似乎是要進來。
危樓主動側過身,把沈扶玉的身影擋住,他倆面對面,危樓的後背直接暴露在了外面,沈扶玉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去看外面的情況。
那黑影卻只在門口久久未動。
沈扶玉淡定地握著劍,另一隻手指尖靈光若隱若現。京城眼下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尋常百姓半夜跑出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並未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靈力波動,估計也不是修者,那麼便只剩了最後一種可能。
出人意料地,那黑影竟猛地在門口處消失了。
沈扶玉目光一凜,莫非是他猜錯了?他並未動,只是耐心地等著。
「他走了。」危樓冷不丁地開口。
沈扶玉抬眸看了他一眼。
危樓似乎也感覺奇怪,他道:「整個宅子裡都沒了他的身影。」
沈扶玉擰了擰眉,他不知危樓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謹慎起見,他還是翻身下去,出門看了一下——庭院內一片漆黑,樹影搖晃處黑色更甚,他旁邊的房屋內皆是門窗緊閉,只有微弱的燭火光映在地上,應該是雲錦書在背書。
燭火的燈影搖曳了一下,隱約有翻書聲傳來,讓沈扶玉想起雲錦書那一摞一摞的書來。
沈扶玉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這才進去。
危樓對他的一無所獲並不意外,只是洋洋得意道:「怎麼樣,本尊說對了是不是?」
沈扶玉應了一聲,關好了門。
危樓眼睛中亮起一抹光,興致沖沖地拍了拍床:「來睡覺!」
沈扶玉:「……」
翌日,沈扶玉從床上醒來,他下床的時候,危樓正拉開門進來,沈扶玉一時不知如何面對他。他倆昨日爭執不下,就在一張床上睡的。
他中途感受到禁錮感醒來過一次,危樓並未枕於枕頭上,而是往下躲進了被子裡,雙臂抱著沈扶玉的腰,側頭埋在沈扶玉的胸口處,眉頭緊皺,嘴唇都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