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任務無數,見過無數冤屈,從來沒有動過那麼大的氣。
太慘、太苦、太不公。
冷靜而言,現在他應該把何大和那四個男人綁起來問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但胸腔的怒火叫他控制不住地棍打何大。
沈扶玉眼眶微紅,垂落第一滴淚水時,木棍斷在何大的背上,直直飛出去一截,穿透紙糊的窗戶,藏入風雨交加的夜晚。
這一下就像什麼提醒般,沈扶玉一同冷靜了下來。他身體微微發著顫,髮絲垂了在了唇邊,木棍斷裂時劃破了何大的皮膚,木棍上的鮮血一點一點地滴落下來。
沈扶玉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再看去,才發現何大已經被他打暈了過去。
「手疼嗎?」危樓從他手裡接過斷木棍,心疼地給他揉了揉。
沈扶玉不想說話,輕輕拂開了他的手,再一掃,才發覺那四個人也被危樓用麻繩給綁了起來。
沈扶玉眼神淡漠冰冷,看他們就像看死人似的,見沈扶玉看過來,四個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噤。怪不得危樓對他娘子言聽計從呢,這一棍下去,誰不聽話啊!
「把何大也綁起來。」沈扶玉給危樓道。
危樓美滋滋接了任務,拿著麻繩就去找何大了。
沈扶玉左右看看,尋來一個木盆,從外面接了些冰冷的雨水。回屋時,危樓不僅綁好了何大,還把他和那四個男人放在一起,面前擺了把椅子。
危樓殷勤道:「來坐!」
沈扶玉:「……」
他看了眼危樓邀功討賞似的笑容,心底的煩悶總算消散了點,他微微勾了下唇角,走到何大身前,一盆子雨水澆了下去!
何大吃了一驚,迷迷糊糊地轉醒,入目便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沈扶玉。危樓站在他的椅子旁,單手撐著,高大的身軀壓下來,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方才之事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何大臉上爬上一股恐懼來:「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在這一刻,端坐在椅子上的沈扶玉比一旁人高馬大的危樓可怕多了。
沈扶玉淡淡一笑:「那就要看你能吐出來多少實話了。」
何大身體忍不住抖了抖,哆哆嗦嗦著把話全抖落了出來。
原來,徐三嬌是石女,徐母怕她嫁不出去,常年買落紅花,磨成粉,塗在她的大腿內側,假裝每月都有月事。何大對此並不知情,新婚之夜才知道。他家窮,本就想空手套白狼,娶個女人回家傳宗接代,這下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何大便怨徐三嬌欺騙了他,也欺騙了他家,所以常常給她臉色看。
「也沒少打吧。」沈扶玉替他補充道。
何大莫名覺得慚愧,更多的是丟人,他梗著脖子辯解道:「哪有男人不打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