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飛行了一日,夜晚時,還沒到那幾個醉漢的村子裡,倒是遇見了個掉井裡的小孩。那小孩的小手費勁地扒著井沿,稚嫩的嗓音滿是驚慌,哭喊著:「救命!爹!娘!」
沈扶玉一怔,忙過去把他抱了出來。
「好了、好了,」沈扶玉輕輕拍著他的背部,溫聲哄著,「沒事了,別怕。」
小孩打著哭嗝,淚眼朦朧,小聲問道:「清月劍……你是沈扶玉?」
沈扶玉應了一聲,蹲下身,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誰料那小孩突然發難,居然一下把沈扶玉推翻在地,沈扶玉錯愕萬分,一時也沒有起來。
小孩哭道:「不要你救,村里死了好多人,都是因為你!」
沈扶玉怔怔地看著他,聲音有些發澀:「你說什麼?」
他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朝村里走去,只見家家掛滿了喪布,痛哭聲此起彼伏,還有一家被滅門的,屍體散落在地上,無人收屍。
血都沒有涼透。
尚未散去的魔氣四溢。
沈扶玉的胃裡漸漸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噁心感,他緩緩攥緊了一旁的樹幹,平息了很久,終是忍無可忍,彎腰嘔吐了起來。
可是他忙碌很久,什麼也沒吃,自然吐不出來什麼。
沈扶玉深呼吸了幾下,提劍回了中央魔域。
危樓本還想去追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意外道:「仙君?」
沈扶玉沉聲問道:「那些人,是你命令別人殺的?」
危樓眨了眨眼,道:「你知道了?」
他的眼裡一片坦蕩,全然不見半分被捉到的驚慌失措,仿佛只是出去吃了頓飯那般簡單。沈扶玉的心底突然燃起一簇難以壓下去的怒火來,越燒越旺,燒得他心肝肺都疼,危樓見他生氣,想湊過來親他。
「啪」。
很清脆的一聲,危樓怔怔地看著地面,被扇到一邊的臉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他想要親吻,卻得到了從未有過的一巴掌。
比起他之前受的傷,不算什麼,可是危樓卻覺得好疼。
「草菅人命、濫殺無辜。危樓,你混帳。」沈扶玉咬牙切齒道。
危樓滾了滾喉結,重新看向沈扶玉∶「仙君,你因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