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渡無力反駁。
兩人提燈往裡走,雲無渡摸了摸儲物戒,裡面還放著當初玉無影送他的包裹,包裹里還有一枚兩龍銜首的黑玉玉玦。
一想到玉無影,雲無渡心裡思緒萬千,有諸多困惑。
一來,他真的是先太子?
二來,為何年紀配不上?
三來,他真的葬在帝陵嗎?
四來,他想做什麼?
「到了。」
白玦停下了腳步,把長明燈往墓門裡一探,裡頭墓壁上許多長明燈都亮了起來,照亮了正中間的描金黑木棺槨。
棺壁刻著墓志銘,用小篆刻著【大行皇帝白瑜懷瑾帝星飄搖熒惑高……】之類的話。
故地重遊,雲無渡心境不同,低頭仔細端詳墓志銘,只覺得所謂「帝星飄搖熒惑高」十分諷刺好笑。
仉河有什麼臉,搶了兒子的帝位,殺了兒子,還在兒子棺材上罵兒子「熒惑守心,天生災禍」?
兩人在墓室里轉了一圈,空空蕩蕩,沒有多的東西了。
白玦把目光轉向棺材:「只能打開了。」
雲無渡猶豫了,他很怕自己打開棺材,玉無影會突然坐起來。
他難以跟白玦解釋那個神經病。
可不等他反應,白玦掀開了棺槨,雲無渡心提了一下。
裡頭沒有人,只有一些陪葬品和金黃色的布帛,白玦把喜服疊好放進去。
雲無渡則是彎腰去看棺槨內壁上的字,內側也刻了一行字,洋洋灑灑,龍飛鳳舞,不像出自篆刻匠人之手——
「翻天覆地從今始,殺人何須惜手勞。
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
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
不禮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殺殺殺!」
有些潦草,但讓人身心愉悅。
雲無渡勾起笑,第一次對玉無影的瘋癲感到暢快。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低緩的聲音:「我……心悅你。」
聲音離雲無渡非常近,近到幾乎是貼著他耳朵的程度,雲無渡下意識猛地抬起頭,以為是玉無影躲在了暗處出聲:「什麼?」
白玦目光落在雲無渡臉上:「我心悅你。」
雲無渡愣住了:「什麼……」
「思君見君,憂思難忘。不知君心,何其所向?」
雲無渡張了張嘴,白玦的手朝他的臉摸過來。
雲無渡眼睫一眨。